柳嫣微微点头,指着账册上的几行记录说道:“您看,不仅压货量增加,而且这些货物的成本价似乎也比以往高出不少。这一来二去,账面上看王老板的销售额度大幅提升,可销售价格却没能同步增长,利润空间被严重压缩了。”
王福苦着脸叹了口气,接话道:“我们与锦云坊已经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以前也有过类似拖欠货款的事情发生,但到了年底都会一并结清。后来孙老板过世后,是他儿子孙墨接手经营,从前年开始就总是以收支不平的托词搪塞,这几年绸缎生意不好做,我这边也是实在垫不起银钱,才被迫出此下策。”
秦瑶听闻此言,连忙解释:“王老板,我们自然知道你不会无故为难。只是这孙墨,接手后竟将生意做成这般模样,实在让人费解。”
王福挠了挠头,回忆着说道:“这孙墨我也接触过几次,感觉他有些好大喜功,接手后就想大刀阔斧地改革,在店铺装修、人员任用等方面花了不少钱,可生意却没见有多大起色。而且,他似乎结交了一些权贵,我曾在酒肆见过他与几个看着像的郎君在一起喝酒,言谈间颇为亲密。”
秦瑶在一旁轻轻皱眉,分析道:“看来问题很大程度上出在孙墨身上。这新官上任,不仅没让生意更上一层楼,反而让合作陷入僵局。他以收支不平为由,却又拿不出合理的解决方案,实在可疑。”
柳嫣听闻,停下手中翻账册的动作,抬起头说道:“他与何人结交倒也无妨,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王老板的这个案子脉络清晰,凭据均在,待我们梳理完整后提交给都城司即可受理。”
王福倒还有些顾虑,生意人总归是不想把事情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毕竟作为下游昌盛布行还需仰赖城中几家大的制衣绣坊,这款项拖欠也是生意场上常有之事。
若真把欠债之事做绝,怕是往后其他几家都不敢与他做生意。
他搓着手,神色犹豫地说道:“柳讼师,我心里实在是犯难。这要是真把案子闹到都城司,虽说咱占理,可日后在这生意场上,难免会落下个不好相与的名声。而且,我这布行还指着跟那些制衣绣坊继续合作呢,要是因为这事儿得罪了孙墨,他在背后使绊子,联合其他同行排挤我,那我这生意可就难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