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凡事我们都得从法理情三个方面来说。咱们先说说这‘法’。法律条文是死的,可执法尺度是活的。青禾化工违法排污,该罚、该整改,这点谁都不否认。但你看看环保法里,对于主动整改、积极配合的企业,是不是也有从轻从宽的条款?现在孙总已经表态愿意整改,咱们要是一棍子打死,这往后谁还敢主动承认错误、积极解决问题?”
他身体微微前倾,接着道:“再谈谈‘理’。刘县长和周秘书刚才说的很有道理,青禾化工在金湖扎根多年,带动了多少就业,养活了多少家庭?跟它相关的上下游产业又牵扯了多少人?现在经济形势本就不好,真要是把青禾化工关停了,这些人怎么办?引发的社会问题,咱们也得掂量掂量。这可不是小题大做,你看隔壁县,就因为处理企业太生硬,结果工人集体上访,最后上面还不是得想办法挽救企业?咱们得吸取教训,不能只看眼前的违法问题,得从大局考虑。”
说到这,陈文平拍了拍杨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最后说说‘情’。小杨,我知道你工作认真负责,眼里容不得沙子。但孙总他们这边也确实有难处,资金周转不开,很多问题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你看他为了不让工人失业,一直咬牙坚持,这份心咱们得理解。咱们都是金湖本地人,谁不想家乡平平安安、经济繁荣?你要是能网开一面,给青禾化工一个机会,既是帮了孙总,也是帮了金湖的老百姓。以后大家提起这事,都会念着你的好。而且,你把这事妥善处理好了,上级领导也能看到你的能力,这对你以后的发展也有好处。”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杨明的脸色开始缓和了起来,不过还是装作有点不服气地说:“陈局长,你们都是领导,说句教条的话,总得讲点原则吧!我也担心自己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陈文平这时装作皱着眉头,表现的有些不满起来:“小杨,我和你结识这么久,一直把你当自己老弟看待,还从来没有向你开口求过任何事情。今天,我想请你给我一个面子:这里在座的各位,孙总跟我是老朋友。周秘书我们也认识很久了,平时帮我不少。刘县长更不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