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气氛在这方天地冻结成冰。
远处有人叫周肆的名字,拿着酒杯要来跟他攀谈。
周肆最后看了一眼沈霜妤,就转身带着张慧雯离开。
沈霜妤收起脸上笑容,或许是天热,让她觉得眼眶也有些热。
前世今生,周肆毕竟是她爱了五年的人。
就像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五年的时间养好又割开,养好又割开,已经成了无声无息的死肉,只有痛感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地拉扯她的神经。
到现在,她终于下定决心要把死肉彻底挖走,可肉毕竟长在她身上,挖走也会痛。
但它不会再裂开,死肉挖走了,伤口才能慢慢长好。
沈霜妤叹了口气,刚要离开,突然脚步一顿。
她偏头,看到走廊尽头站着个人。
周家的庄园装潢很有格调,走廊铺了地毯,墙上也挂了各种油画,另一边是全落地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完整的山景。
层叠的山峦藏在黄昏的暮色里,云海在远处朦朦胧胧,像上世纪欧洲的写意油画,带着落日翻腾的热浪,极具冲击力。
贺屹舟靠在墙边,金色余晖印出他深邃的眉眼,一半阴影下的轮廓锋锐立体,烟灰蓝色的衬衫扣子解开最上面两颗,姿态闲适散漫,往下是包裹在墨色西裤中的长腿。
沈霜妤看见他微微低头,用火柴刮过砂纸,手心拢着火,将唇边的烟点燃。
虽然火柴很快熄灭,但那短暂的亮光只让人觉得,他站在那,就像是融进了身后热烈的画作中。
白雾青烟下,是与生俱来的矜贵。
贺屹舟忽然转头。
沈霜妤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撞进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
贺屹舟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偷看我啊?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