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口无遮拦训斥,不容沈氏多说,将人打发回去。
沈氏这边讨了无趣,又厚着脸皮去锦鑫堂,给婆母宁夫人诉苦。
宁夫人正在佛堂里念经,便是让丫鬟出来传话。
“太太说了,国公爷纳妾是为儿女子嗣考虑,并不是为非作歹。新来的侧室也不是随便人家,乃是国公爷同僚朋友的妹子。大奶奶只顾安心罢了,等新人娶过门来,少不得让她给大奶奶行礼去。”
沈氏再无法可使,歪歪斜斜往回走时,忽看见花园旁边,下人来往进出。
过去一望,见西面的燕宜轩小院,房舍裱糊的雪洞似得。
院里屋里添设许多摆设,古玩字画不消说,箱笼流水价搬过去。
唤住婆子小厮询问,都慌忙过来磕头,说是给新奶奶收拾房舍。
“国公爷吩咐小的,赶着拾掇新院子给二房奶奶住,不叫她去凤澜院挤。只怕大奶奶那边人多口多,凤澜院里房子不够住。”
若真是娶侧室进门,就该住在凤澜院厢房,早晚服侍嫡妻才是正理。
单开个院子给新人居住,摆明是抬举侧室的意思。
沈氏气得要吐血,回到凤澜院哭也哭不出,就是呆坐无话。
中午时候,药房的老府医打发个婆子,就送了个汤盒来。
青瓷粉底小盖碗,苦酽酽墨汁子似得,就说良药苦口。
都是些人参桂肉当归滋补之物,也不治得什么病。
这药苦得难以下咽,吃蜜饯才压下去,闹得她午膳都吃不下。
下午才闷闷睡在暖阁里,偏是玉墨又带着丫鬟,送了新衣裳头面过来。
大红袍石榴裙珠子凤冠,金翠辉煌一大堆,撂在正房桌上。
“请大奶奶试新衣裳,看看哪里不合身,早让人拿着改去。过两日新人行礼,休误了吉庆时辰。”
样样拿出来捧给她过目,还笑盈盈插烛似得磕头道喜。
沈氏看着只觉眼前发黑,三魂都飞了两处,却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