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都推在儿子身上,宁夫人是半点不接茬儿。
而且言下的意思,指明了沈氏管账没几天,就有极大的亏空。
沈氏在旁顿时停了泪,张口结舌不敢再出声儿。
提起账面亏空来,宁老太君心知肚明。
只不过越是心知肚明的人,被人戳了肺管子,越容易恼羞成怒。
“谁家的账目能一清二白?不过拿上几两银子补上就是了!自家里头过日子,又不是做买卖,算这么清楚做什么?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还没听说过哪个世家勋贵的家里,一家子娘母们明算账的呢!难道咱们宁国府的内宅,还不如外面那些小家子不成?”
这风凉话说的倒是轻松,可也摆明自己不会拿银子贴补。
宁夫人心知这位老婆婆的心意,是想让自己把账目连亏空接过来。
这里顿了顿还没开口,沈氏的脸色瞬间惨白,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她是会错意思了,以为宁老太君是要让自己把亏空补足。
自从打发了娘家三哥两大笔银子地契,她手里已经没多少银子了。
别说是一万两这么大数,就算是要三五百两,也得当头面首饰。
要不然她也不会费力供什么米佛,一二千银子打发出去供佛许愿就是了。
旁边那个老尼姑子镜明,连忙搀住沈氏,坐在下首椅子上。
“大奶奶身子弱,连日念佛辛苦,快往旁边歇歇。”
宁夫人则睨了沈氏一眼,继续对软榻上的宁老太君笑意盈盈。
“老太太说的极是,我对元竣也是这般说的。那账上就算的乱些,也不过就是几两银子的事,就有些亏空算不清,不拘哪里挪用挪用,遮过去也罢。毕竟这些银子,并没花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家务事嘛,就睁一眼闭一眼,让他媳妇胡乱管着罢了。谁知元竣这孩子细致要强,那道理倒是一套套的,和我面对面争辩,半句话不肯松口,也是没办法。自古儿大不由娘,我拗不过他。”
宁夫人装糊涂不肯贴补,沈氏缩在一边不敢出头。
宁老太君谁也指使不动,只能暗地里咬牙,嘴上带着冷笑。
“幸亏镜明老师父是咱家庵的主持,并不是外人。要不然这些事让她出家人听见,真真是令人笑掉了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