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虽然是喜事,可沈夫人也太过厚此薄彼了。
沈氏听了这话,如打翻了五味瓶,又是心酸又是羡慕,声音都是凄惨的。
“到底是二姐儿有福,嫁到那等读书明理的上等人家,日子虽清苦些,到底是夫妻和睦相敬如宾。将来生下一儿半女,荣华富贵在后头。强似我身在这个牢坑子里,每日死不死活不活,连性命都顾不得,早晚就是个死罢了。”
赵嬷嬷听她又寻死觅活,生怕勾起那疯魔病症,慌忙拿话来开解。
沈家媳妇也忙笑着劝说:“姑奶奶快别这么说!太太平日在家常说,咱家三个姑奶奶的婚事,都是老爷精挑细选的,将来各有各的福气。如今就是春日时气不好,姑奶奶病了几日,怎么就说起这生死的话来,多么不吉利。”
沈氏伏在枕上哭了片刻,这才勉强撑着,问起二妹妹的身体。
“当初在娘家的时候,二妹妹也是个柔弱身子,如今怀着身孕,想来也是不容易。想那魏亲家与咱家都是书香门第,不是什么奢侈暴发门户。我别的事情都不忧心,怕只怕二姐儿在夫家受委屈,难为她的身子。”
暖阁病榻前面,摆着沈夫人给女儿送的东西。
不过就是两端软缎尺头,另有两盒茶食点心。
沈氏自知自家父母送东西的习惯,想来送沈二姐儿的也就是这些。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心酸,忙让赵嬷嬷叫丫鬟开箱,预备给二姐儿的东西。
“再过几个月二姐儿身子就重了,需得做几套新衣裳穿才好。嬷嬷,你去开了外头大柜橱,最底下的箱子里,拿两匹大红遍地金妆缎,两匹银红蝉翼纱,四匹花样软罗,都是春夏天当用的料子,再寻两匹杭州绢做里子。可怜我那二姐儿,若不是三哥三嫂混账,我这做姐姐的,何苦为她发愁。”
赵嬷嬷听她又要拿嫁妆东西,心里自然十分舍不得,当着人又不好说。
“大奶奶,大红妆缎和银红蝉翼纱只剩一匹,软罗也只有素色,怕是与喜事不和。不若拿上两匹大红绸,给二姐儿先胡乱裁两件子春装。”
遍地锦妆缎与蝉翼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