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环见她闷闷不乐,转身坐在廊子下,也嘟着嘴叹了口气。
院子里人来人往,都是喜气洋洋,没人注意两个蔫头小丫鬟。
“今早梳头挽面的时候,玉墨姐姐哭了好久。父母哥嫂全在身边劝她,她还哭着把娘家人骂了。折腾了半个多时辰才梳头,眼睛肿的不成样子。”
环环在院里烧茶炉,屋里的事儿也是听说的。
她心里憋不住话,到底还是同梨月讲了出来。
“玉墨姐原本是不肯的,哭着闹着不肯梳妆,把头发都剪了两绺。周嬷嬷和她娘都吓坏了,让服侍的丫鬟不许往外说,好说歹说才劝住了她。”
玉墨为了抗拒婚事,竟然拼死断发,说起来简直是离谱。
但梨月听了只觉得唏嘘,眼睛红红的,恨不得替她哭一场。
今早玉墨剪头发时,多亏她两个嫂子手快,拉着夺了剪刀子。
玉墨一家是宁国府世代旧仆,全家三代几十口人,都指着宁家吃饭。
好容易盼着妹妹攀上了正经名分,家里人都指着她翻身。
“……咱们家世代受宁府的恩德,如今国公爷肯抬举你,做奴才的断不能得陇望蜀,这山看着那山高,让主子心里不痛快。咱先太爷爷是什么人,眼看着就是讨饭吃,若不是投靠卖在宁国府,怎有的今天这荣耀?老爹娘同着我们在南边,每日衣食不愁出入车马。就是妹子在府里伺候,也从不见朝打暮骂,吃穿用度与主子不差什么。咱可不能忘了根本!”
她哥哥劝了半天,见玉墨不为所动,她嫂子就赶上来叫声姑娘。
“妹妹别委屈,你哥哥那糊涂车子,原本就是不会说话。妹妹的心气儿,旁人不知道,亲嫂子的如何不晓得?你生得这个模样性格儿,若在外头正经门户,别说是主家娘子,就连诰命夫人都当得。要怪只怪妹子命运差了,托生在咱们这样人家,只可低三下四伺候人。如今那可是好了,是国公爷看中了妹妹,这就是天生的缘法,谁能挡得住?好妹妹,不是嫂子说风话,这京师里的贵公子,无论官位势力还是人物品貌,谁比得上国公爷半分?妹妹就做个小娘也是正经半个主子,将来再生下儿女,不愁没有个大富贵!”
哥嫂几个轮番在旁劝,只说的口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