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具体的职位还没定,是前几天在饭局上碰到一个过去的领导,他邀请我可以考虑一下。”陈明泊停顿了一下,“但我想先问问你……之前你在香港实习时,觉得那边生活怎么样?”
万临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他会从生活细节切入。前年暑假在中环某投行实习的记忆突然涌上来:办公室里听不懂的粤语,茶餐厅里嘈嘈杂杂的声音,还有房租极高但是房间小的只摆的下一张床的公寓。
“节奏很快,但机会确实多。”她斟酌着词句,“不过房租高得吓人,我当时的一室一厅的公寓可能还没你北京的办公室大。”
陈明泊轻笑一声,这是万临第一次听到他笑出声。她突然注意到他说话时带着极轻的鼻音,像是感冒了。
“你上次说家人倾向于你在新加坡发展?”他忽然转了话题。
万临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阳台栏杆上画圈。月光把楼下的游泳池照得波光粼粼,几个夜游的住户正在水里嬉笑。
“父母总觉得女孩子该安稳些,新加坡这儿感觉也要比北美安全,工作生活也更加平衡,也没那么卷。”她低头看着自己晃动的影子,“不过……我最近其实在看别的地方的机会,比如,香港。”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五秒。她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陈明泊似乎在整理文件。
“如果真来香港,”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正式,“我可以介绍几位在投行的朋友给你认识。他们在职业规划上或许能帮到你。”
万临的指甲掐进掌心。这句话像块投进深潭的石子——看似激起涟漪,细看却仍是水面下暗涌的试探。“你总是这样吗?”话出口的瞬间万临就后悔了。
“什么?”
“对所有人都这么……”她咬住下唇,把“客气”两个字咽回去,“周到。”
这次沉默持续得更久。背景的键盘声不知何时停了,陈明泊的呼吸声忽然清晰起来。万临数到第七下心跳时,他终于开口:
“上周我去天津出差,在高铁站看到有人拎着新加坡航空的纸袋。”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突然想起你说过樟宜机场的星耀樟宜瀑布,说光看那个装置就能发呆一整天。”
万临的脊背僵住了。那是之前某次闲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