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靠在博古架前,指尖抚过青铜器上的饕餮纹:\"你知道我最不能忍受什么吗?\"他突然扯断佛珠,檀木珠子散落满地,\"不是你们家孩子没选我女儿,而是他心里早就有了人,居然还让我女儿在那儿陪他坐下来,听他"宣布决定"。\"他踩着珠子走到窗边,\"觉得我们沈家就是台阶?\"
陈明泊叔叔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他太自作主张了。\"能听见他翻文件的沙沙声,\"我确实不知道他居然准备辞职。我以为,他不过是一时冲动——\"他突然提高声调,\"再说,他的选择,难道真能轻易撼动这些年搭建的体系?\"
\"但你也知道,\"沈父突然压低声音,\"他若真动了这个心思,其他人会怎么想?\"他抓起水晶镇纸砸向墙面,裂痕如蛛网蔓延,\"你们家在某些安排上的筹码,是不是还能稳得住?\"
这话像一记重锤,敲碎了电话那头的伪装。沉默持续了整整十秒,久到沈父以为对方挂断了。终于,那边缓缓开口:\"这件事,我会处理。\"陈明泊叔叔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你放心,咱们两家的关系,不会因为小孩儿一时糊涂的决定被撼动。\"
沈父\"嗯\"了一声,抓起车钥匙走向车库:\"老陈,我不希望咱们家以后再有这样的误会。\"他发动宾利时,后视镜里映出二楼书房的灯光,沈母正在擦拭那幅《百骏图》。
挂断电话后,陈明泊叔叔盯着黄花梨书桌上的镇纸。那是陈明泊十岁时送的生日礼物,上面\"天道酬勤\"的刻痕还清晰如昨。他拿起镇纸砸向博古架,宋代茶盏在巨响中粉身碎骨。
\"辞职?\"他喃喃地重复,拇指无意识地在镇纸边缘来回摩挲,窗外暴雨倾盆。
\"他疯了吗?\"他抓起手机,调出联系人列表,手指在\"陈明泊\"三个字上悬停了足足三分钟。最终,他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喂?\"
沈父回到卧室时,沈母正在涂抹眼霜。\"怎么样?\"她头也不抬地问。
\"老陈会处理。\"沈父扯下领带,\"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