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几个字,眼神空洞而深沉,仿佛被压着千斤重的石头,沉重得无法呼吸。指尖不自觉地一点一点划着屏幕,动作迟缓而机械,从那条信息往上翻。每滑动一下,过去与万临相处的画面就像一场汹涌翻腾的潮水,争先恐后地涌过来,将他彻底淹没。他缓缓靠进沙发,身体微微颤抖,闭上眼,眉心紧紧地蹙在一起,像是在极力忍着一阵深不可测、深入骨髓的痛。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无声地呼唤着万临的名字,那模样,宛如一只受伤的野兽,独自在黑暗中舔舐着伤口。
那边,万临站在洗手间的镜前,眼神呆滞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洗完脸后,她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迟迟没有擦干。水珠沿着她的下巴不断滴下来,“滴答滴答” 地落进洗手池,在寂静的空间里回响,她却像没感觉似的,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镜子里那个面容憔悴的自己,看了很久很久。
哥哥昨天的提醒,语气比平时更严肃,仿佛带着寒冬的凛冽:“陈明泊最近的情况你应该听说了。内部有人盯上他了。他过往项目太多、涉及的人太杂,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你最好现在就抽身。” 哥哥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回响,像一把重锤,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她的心。
她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低声问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是怕牵连到你,还是怕牵连到我?”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哥哥的审视,试图从他的回答中找到一丝温暖。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词,随后传来的是简短却沉重的两个字:“都怕。” 这两个字,如同冰冷的子弹,击中了她的心。
“…… 我知道了。” 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是在对哥哥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那通电话挂断后,她坐在床头,像一尊雕塑般沉默了很久,时间仿佛凝固了,直到天色微明,第一缕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在她的身上,她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现在,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神空洞而麻木。她缓缓抬手,动作机械地轻轻将水擦干,然后拿起眼霜,挤出一点,在眼周慢慢涂抹,试图掩盖昨夜失眠留下的疲惫痕迹。接着,她拿起口红,对着镜子,仔细地画好口红,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完成一场庄重的仪式。她将自己收拾得无懈可击,妆容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