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宜叹气:“阿妈,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这个态度?你那些年生活过成那个样,又不是我造成的。”
阮艳春不能苟同:“不是你是谁?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拍拍屁股走人,还需要管谁死活?”
再没人性的女人,也总有难得的舐犊情。
有时候安子宜甚至想,投胎在别人肚里,说不定生下来就被溺死,又或者早早丢入夜总会,耳濡目染长大。
阮艳春算不得慈祥可亲,却总归拉拉扯扯跌跌撞撞将她养大。
她叹口气:“好了,六十五岁之后,我会养你。”
阮艳春更绝望,那岂不是还要再熬二十年?
“你今天究竟回来做什么?”
安子宜吸一吸鼻子:“我去看小鱼姐姐,你要不要同去?”
提起小鱼,阮艳春脸上的市侩与凌厉也淡去,叠上一抹来自久远年代的惋惜。
她拿起水杯喝一口:“好好的,不是她的生日忌日,怎么想起去看她?”
“明天要发唱片,去磕头叫小鱼姐姐保佑我。”
阮艳春翻个白眼:“她自己都是一个小姑娘,走的时候还没有你大,怎么保佑你?给她个清净吧,人都走了还要给人添麻烦。”
原来她也有柔情,在一个花季陨落的,萍水相逢的姑娘身上。
安子宜抱住阮艳春手臂贴过去,快要二十一年,也许她离开襁褓,学会走路起,便再少有这样普普通通母女温情。
“开玩笑嘛。我想她了,顺便给她看看成绩单跟碟片,要她为我高兴。”
阮艳春一哼:“你跟住个古惑仔,没把她气到托梦就算不错。”
原来人人都唾弃声名赫赫大佬边叙。
安子宜当没听到:“你去不去?”
“不去。”
“你都没有想她?”
阮艳春没朋友,勉强跟陈嫂算个讲的上话的熟人。
她带回家的小姐妹,只有小鱼一个。
“我想她做什么?好好一个女,来到红港被人糟蹋,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养家养弟弟。你一天到晚讲我傻,难道小鱼没有傻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