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一看,哪还有半分客栈简陋的模样?
身下是金丝绣着暗纹的锦被,四周帷幔轻垂,就连床柱上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螭龙。
这分明是座华贵的寝殿。
“我这是在哪?”
她揉着发疼的后颈,咬着牙暗骂:“卿梦萱,你真是昏了头!”
“心急打探消息,连情绪都藏不住,活该被人算计!”
正懊恼着,忽听门外传来门锁碰撞的声响。
雕花木门被推开,楚离一身玄铁甲胄踏入,腰间佩剑泛着冷光。
先前脸上的和煦笑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气。
他抬手摘下头盔,疤痕在烛火下显得愈发狰狞:“姑娘可算醒了,感觉如何?”
“楚大哥?”
卿梦萱强装镇定,攥紧被褥坐起身:“你这是何意?”
带我来这是什么地方?”
“明知故问。”
楚离冷笑一声,大步逼近,“苍崖山在楚国东边,姑娘从西边来,却称去过那里赏景。”
“一个谎话都编不圆的‘医女’,还想继续装下去?”
他伸手扶住腰间剑柄,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说吧,姑娘究竟为何来楚国?背后是哪方势力?”
“我当然是医女!”
卿梦萱突然拔高声调,猛地掀开锦被赤着脚下床。
哪怕双腿还因昏迷发软,仍梗着脖子瞪向楚离,“我一个弱女子,孤身走南闯北行医,被人追问来路还不能撒谎自保了?”
她一把抓住楚离的铁甲护腕,“万一你是人面兽心的登徒子,我报了真实来路,等我离开楚国时,你跟在后面杀人越货怎么办?”
“编个假路线就是心怀不轨?那全天下的女子见着陌生男子,都得把生辰八字老老实实报出来不成?”
楚离面色阴沉,刚要反驳,目光却突然被卿梦萱身后的梳妆台吸引——
那上面摆着一套银针和几包草药,正是她随身带着的医具。
“医女?那你倒是说说,”
楚离猛地甩开她的手,跨步指向梳妆台:“为何你的银针规格,和楚宫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