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还未来得及应答,任晴已经跑到西墙边的檀木架前。
架上摆满各色器皿。
白釉双耳瓶里插着新摘的栀子,青瓷瓮是去年的糖渍梅花,最上层的水晶匣里是龙脑香。
她踮脚去够水晶匣时,腰间禁步的银铃又响成一片。
未时三刻,小晴吩咐春梅春兰取来蒸花露的铜甑。
昨夜二哥就送来了新制的琉璃冷凝器。
待器具齐备,任晴亲自将茉莉花露倒入青铜甑中。
让春梅在甑底添了柴火,火光映得小晴的脸颊如初绽的蔷薇。
“四小姐,沉香粉研好了。”春梅递上青玉钵,里面浅褐色的香粉细如烟雾。
任晴用银匙挑起些许对着光看,粉末从匙缘流泻而下,在阳光下像一束金线。
“沉香粉以茉莉纯露调开……”
“火候要文火慢煎……”
日影西斜时,“玉露凝香”终于大功告成。
任晴捧着成品细细端详。
香液呈现出渐变的琥珀色,上层清透如晨露,下层温润似蜜糖。
她轻轻晃动瓷瓶,香气便层层漾开。
先是茉莉的清新,继而木樨的甜暖,最后是山栀的绵长余韵。
春兰捧着晶莹剔透的琉璃瓶,看着其中琥珀色的香露在阳光下流转生辉,不禁轻声问道。
“四小姐,这般精致的香,可取了名字?”
小晴正踮着脚往鎏金香盒里铺丝绵,闻言转过头来,发间缀着的白玉小花轻轻晃动。
“叫‘玉露凝香’!”她得意地扬起小脸。“玉是取白木香花如白玉,露是晨露,凝香便是说这香气能久留不散呢。”
春兰望着瓶中香露,忽然轻声吟道。
“玉盏承天露,琼枝撷月华。不须熏风送,自引蝶穿花。”声音虽轻,却字字清越。
小晴杏眼圆睁,一副惊叹模样。
“春兰!你竟会作诗?”
“再念一遍!再念一遍嘛!”
春兰羞红了脸,低头道。
“奴婢胡乱说的,让四小姐见笑了。”
“才不是胡乱说的!”一侧的春梅笑着看了一眼春兰,插话说道。
“春兰自从入府以来,一直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