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鸢没有设防,脱口而出。
她只有儿时陪着舅舅们走镖的时候去过两次江南,一次在金陵。
记忆里,乌篷船掠过青石板岸,船娘歌声惊起芦苇丛中的白鹭。
桨声灯影里,连空气都弥漫着碧螺春和定胜糕的清香。
她很喜欢那里。
前世她嫁与贤王不久,次年便随其远赴西南,此后终生未再踏入金陵。
这话落在霍雁行耳朵里,又是另外一重意思。
他知道陆青鸢真的不在乎镇北侯夫人的尊贵,也知道她从嫁进来就打定主意要走。
不然也不会缠着他要和离书。
想到这里,他不知为何,心里涌出一股火气来。
不知道应该怪谁。
“这么快就想好了和离以后的去处了?”
“金陵也好,远离京城,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往。”
陆青鸢沉浸在回忆里,一点儿也没有听出来霍雁行语气有异。
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霍雁行更气恼了,冷哼一声:“不过你倒也不必太心急,至少还得等到明年,你可要想好了,岳父那边可不会轻易同意你和离的。”
陆青鸢的笑容消失了。
她瞪了霍雁行一眼,提着裙子噔噔噔上楼了。
霍雁行也跟着上去了。
片刻后,门后有一个月白的身影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盏莲花灯。
方才伙计送来了几盏莲花灯,说是渡枫楼后院的池塘直通护城河,客人们可以在莲花灯上写下心愿,再把灯放在河里。
孩子们也吃得差不多了,闹着要去放灯,霍老夫人就请方词礼陪着他们一起去了。
他走在最后,见霍雁行与陆青鸢立在后院西侧月洞门旁说话,鬼使神差地放缓了脚步。
原来他们要和离。
原来陆青鸢想去金陵。
他握紧了手中的莲花灯。
…………
而此时,梦仙居顶楼的壹号包厢里,萧祁正在招待贵客。
“小祁啊,你这梦仙居不行啊,放的烟花都没有人家渡枫楼的大。”
说话者年约五旬,着一身沉香色夹绸长衫。
左手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