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凯旋突然吹响竹哨:\"上二号弹!\"
这回炮膛装的是铁皮桶,炸开后漫天飘落纸片。孙元化的炮手们捡起一看,竟是《天工开物》的火器篇,详细记载了朝廷克扣他们军饷的证据。
\"动摇军心?\"孙元化刚撕碎传单,后阵突然大乱,卢象升的残部不知何时绕到背后,凤嘴刀专砍炮架腿。
\"卢象升!你疯了?\"孙元化的燧发手枪刚举起,就被链子枪卷飞,沈墨从烟尘中走出:\"孙提督,看看这个。\"他甩出本账册,上面记载着工部贪墨的火药钱。
黄昏时分,孙元化倒戈的消息传到潼关,胡凯旋正修着被后坐力震坏的炮车,四皇子突然拽他袖子:\"你看,卢象升求见。\"
中军帐内,金甲大将单膝跪地:\"胡将军,陇右军愿助百姓讨个公道。\"他凤嘴刀劈开铠甲,露出肩头箭伤,\"这箭来自京营制式\"
三更天,潼关灯火通明。孙元化带来的炮匠正改装火车,卢象升的骑兵在学操作蒸汽机。胡凯旋的炭笔在舆图上画了个大圈:\"明日此时,咱们的铁路就能修到黄河渡口。\"
晨雾中,新的铁轨一节节铺向远方,学堂的孩子们追着火车奔跑,他们手里的《格物》课本上,墨迹还未干透。
黄河渡口的晨雾里,铁轨像把尖刀插进冻土,胡凯旋蹲在枕木上啃馍,小军刀刮着铁锈:\"老武!第三段道钉松了!\"
瘸腿铁匠抡锤砸得火星四溅:\"龟儿子的冻土太硬!\"他独眼瞥见卢象升的骑兵正帮忙扛钢轨,鼻子里哼了声,\"这帮官老爷倒会卖力气。\"
四皇子裹着羊皮袄过来,手里图纸被北风吹得哗啦响:\"探马说黄河冰面能过火车,但\"
\"但个屁!\"胡凯旋刀尖指向河面,\"看见那些冰窟窿没?老沈早带人埋了承重桩!\"
渡口突然骚动起来,翠花拎着血淋淋的杀猪刀冲过来:\"当家的!抓了个细作!\"那俘虏官靴里掉出张绢图,竟是潼关至洛城的铁路规划。
\"兵部职方司的。\"孙元化捡起绢图冷笑,\"我那好师兄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