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无力地低下头。
原本安静听着的妇人,猛地磕了两个头,“我们可以睡草棚,吃野菜,怎样都可以,可孩子们不行啊,只要你们给孩子们点吃的,让我们干什么都行……”
陆雪一直站在台子上,听着听着,那妇人嘴里的话开始变了味道, 不断放大她们的苦难,顺便把平安村的村民捧得高高的。
说话时,眼睛在人群中逡巡,专挑面露不忍的村民对视,每句话都能精准的戳到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搅得人心意难平。
陆雪扯了扯嘴角,这些妇孺衣不蔽体是真的,饥寒交迫是真的,走投无路是真的,但另有目的也是真的。
果然,李敢再次不忍地张口,表示自家可以多拿出一些粮食,这回,附和他的人变多了。
妇人听到他们再次说起这件事,立马闭上嘴,小心地观察着,每次有村民提出质疑,她都会适时地跪地哀求,她身后妇孺也跟着她的动作。
哭声与讨论声将整个村口搅得混乱不堪。
“远山家的,这件事你怎么看。”
王里正的心被左拉右扯,一边是同他们有相同经历的流民,一边是艰难度日的村民,难受得不行,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办才好。
陆雪回身看向纠结的王里正,平常那样精明的一个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其他人,这妇人不简单。
“里正叔,我只有一个问题,你觉得,这些妇孺能独自从梁州走到这来?”
这话一出,周围的村民一愣,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不,是完全不可能。
逃荒路上,女人和孩子是最弱的那批人,也是最容易被人放弃,最容易死的那批人。
“不得不说,她们很聪明,咱们平安村是逃荒过来的,对她们的处境更能感同身受,也更容易忽略不合理的地方。”
“可总有比较理智的人,会发现其中不对的地方,比如我。”陆雪对着妇人笑了笑。
“所以,让我猜猜,要是放你们进来,半夜的时候,你们会不会把你们身后的男人放进来,抢夺我们的粮食。”
“或者,不放你们进来,你领着这些妇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