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鸢,对不起。姥姥生病没敢告诉你,怕你担心……你在大学过得怎么样啊?”
“鸢鸢,你醒了吗?最近天冷了,记得多穿点,别感冒了……”
“如果…有一天…姥姥不在了…照顾好自己。”
“姥姥能活到鸢鸢结婚那天吗?”
[姥姥,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鸢鸢,其实姥姥也有怕的东西……姥姥怕见不到你长大的那天。”
“姥姥还没有听完鸢鸢讲的故事,还没吃到鸢鸢的喜糖,还没和鸢鸢说够话……”
“咳咳…鸢鸢,对不起,姥姥可能……”
“等不到了。”
………………
“呜呜呜……”
“呜呜……姥姥……”
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地无声坠落,划过她哭红的双眼,带着每一个深沉的执念,悄悄落地。
从病床到大门的距离不过十步远,然而现在对她来说,是需要一个世纪才能跨越的距离。
那是十步远吗?当然不!!
那是生与死的距离!是从一座深渊爬向另一座深渊的距离!是即使知道前方就是万丈悬崖!也想要爬过去的距离!
身体的疼痛令她寸步难移,但是这些痛加在一起,远不比她心里的痛。
每爬一步,都要比童话故事里踩在刀尖上的美人鱼还要痛苦。
痛苦并没有将她击垮,反而让她变得麻木,让她觉得真实。
长久生存在谷底的人,即使某天有一缕阳光倾洒下来,也会被深深地灼伤,相比幸福,痛苦要更加真实。
不知过了多久,苍白的指尖终于触碰到那冷酷的大门。
她扶着门板,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好不容易爬到终点,却连拧门把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想要求救,却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
“呜呜……”
她攥紧拳头用力敲打大门,那沉闷的“咚咚”声却像个笑话般嘲讽她的软弱无力。
她只能换两只手去压门把手,再低下头,把下巴搁上去。
“吱嘎——”
门开了,走廊的冷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护士站的铃声尖锐地响起。
有人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