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判的话,看似东拉西扯,实则句句都在点拨,却又处处透着疏离。
宫里到处都是红泥,谁都可能沾上。
从红泥这条线索入手去查,简直如同大海捞针,根本无从下手。
沈清歌心里掠过一丝沮丧。
不过,老院判最后提到了尚膳监,还有那块带着红泥印记的碎陶片……
她手里紧紧攥着那块粗糙的陶片,边缘有些硌手,心中却渐渐有了主意。
想要混进戒备森严的尚膳监,还得想个稳妥的法子。
对了,小安子!
那小子不是自诩在尚膳监里有些门路吗?虽然滑头得很,上次还旁敲侧击地套她的话。
但眼下,似乎也只能指望他了。
这次,他能帮上忙吗?
御膳房的灶间里,依旧是白雾蒸腾,热气弥漫。
竹箩碰撞的“哗啦”声不时传来。
小安子正撅着屁股,费力地往一个快要熄灭的灶眼里塞着几根红薯。
他的裤脚上沾着几块深色的酱油渍,背影看上去,活像一只刚偷完油的小老鼠。
“喂,上回你偷偷拿来的那个花生酥糖——还有没有了?”沈清歌走到他身后,猛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哎哟我的亲娘嘞!”小安子吓了一大跳,手里的火钳险些直接捅进滚烫的炉膛里。
一股烤红薯的焦香混合着炭灰的味道,瞬间扑了他满脸。
“早没了!那罐子糖,转头就被司膳的公公给搜刮去了!”他抹了把脸,留下几道黑印。
“我的好姐姐,您到底要问什么,就直说吧,别吓唬我了成不?”
他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珠子,配上脸上未擦干净的煤灰,更显了几分机灵和狼狈。
沈清歌拿起旁边的竹刷,“唰唰”地刮着一只青蟹的硬壳,语气显得漫不经心。
“尚膳监里的人,你熟不熟?”
小安子正费劲地剥着一个烤得滚烫的红薯皮,一边吹气一边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应道:“还……还行吧,知道几个。”
他警惕地拽了沈清歌一把,两人一起往角落的水缸后面躲了躲。
“西边的李公公,耳朵背得很,上次差点把砒霜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