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魂儿都绷得紧紧的。
她不敢抬头。
她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那片明黄龙袍的袍角上,随着它在地面划过的轨迹而移动。
宫墙愈发高耸,朱红墙体在日光下,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沿途的宫人太监纷纷垂首,屏住呼吸,远远避让。
这条路,通往大晟王朝的心脏——乾清宫。
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女,怎么会被带到这里来?
无数惊惧的念头在脑子里翻江倒海,五脏六腑都像被拧成了一团。
脚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下来。
她甚至开始绝望地想,下一刻,等着她的,会不会就是慎刑司的锁链。
冲撞圣驾。
欺君罔上。
哪一条,不是掉脑袋的罪?
可他为什么不当场处置了她?
偏要带她来这乾清宫?
沈清歌的心直直沉向谷底,后背的衣衫早被冷汗湿透了。
终于,到了乾清宫。
金顶朱门,巍峨耸立,无声地诉说着那至高无上的皇权。
“乾清宫”三个鎏金大字,在烈日下灼灼生辉,晃得人眼睛生疼。
宫门侍卫甲胄森然,每一个都像蓄势待发的鹰隼,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伐气。
萧柏熙脚步未停,径直跨过了那道高高的门槛。
沈清歌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咙里的颤抖,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殿内,愈发空旷,也愈发肃杀。
巨大的盘龙金柱撑起高远穹顶,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映不出人影,只透着一股子冰冷。
空气里弥漫着极淡的龙涎香。
还有一种无形无质,却沉重如山的东西,压得人喘不过气——帝王的威压。
几个内侍垂手侍立在两侧,眼观鼻,鼻观心,像是一群没有生气的木偶。
萧柏熙走到宽大的紫檀木龙案后坐下。
他没朝她这边瞥过一下。
仿佛她只是殿内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翻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