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现在还没有下雪。
那里的草更加茂盛。
那里的女人更白更温柔。
那里的房子不再是毡帐,听说比毡帐暖和一百倍……
相比于巨鹿部落战士们对邺城的渴望,郝忆寒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她的目光跳过邺城,跳过河外,望向更南端,那个带给她无数儿时回忆的地方。
……
“赵大人,想好了?”
“想好了!”
赵高池斩钉截铁的回道。
他从面前桌案上的两碗药中随便端起了一碗。
看着黑色的汤药在碗内轻轻晃荡,他自嘲的笑了笑,道:
“呵呵,没想好能怎么办?不喝也是个死!
只是如果我真的死了,鹿祭司,还请您一定要辅助可汗攻下兴辽城,一统河外。
最好能够杀入河内,占领帝京,杀光皇族,改朝换代!哈哈哈!”
鹿天鸣道:
“赵大人,我知道你对可汗大人是一片忠心。
但我有一点一直想不明白,不知如今你可否为我解惑?”
“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恨大梁朝?
据我所知,你是当年的探花。
是通过恩科才摆脱民籍,当上官的!
你应该对大梁朝感恩才是!”
“哈哈哈!”
赵高池似乎突然间陷入了癫狂。
“感恩?感恩?呵呵。”
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
“世间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
我当年也是心怀感恩之情,想要用这条命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
但是,任你再有才华,也不过是皇家的一条狗而已。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不到最后,谁又能说清楚是恩还是劫呢!
我的故事太长了,如果我能活下来,等到可汗攻破兴辽城,我再给祭司大人详说吧。”
说完,赵高池看着碗中的药,深呼吸了两次,然后眼神一狠,猛地一仰脖子,将药全部灌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