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嗤笑一声,目光扫过殿内众臣,带着几分轻蔑:“文官就是文官,喝个酒都扭扭捏捏!”
此言一出,文官席上众人面色皆变。
——狂妄至极!
此刻年羹尧的桀骜不驯,体现的淋漓尽致。
年世兰坐在妃嫔首位,指尖死死掐进掌心。
她许久未见兄长,却不想他竟嚣张至此!她看着年羹尧接过御赐金弓时,竟单手拎起,毫不恭敬;
看着他与亲王对饮时,直呼“老兄”,毫无臣子之礼;
更看着他醉醺醺地拍案大笑,震得满殿寂静,唯有他的声音回荡。
她鬓边的点翠凤钗微微颤动,珍珠流苏缠住了发丝,像极了某种不祥的预兆。
她下意识看向皇上,却见胤禛面色如常,只是摩挲翡翠扳指的动作,比平日快了几分。
殿外,秋风骤起,卷着落叶扑打在窗棂上,发出沙沙声响,恍若低语。
年羹尧的笑声仍在回荡,却无人应和。满殿暗潮涌动,众人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更漏滴尽三更时,胤禛搁下酒盏的声音像一记铡刀落下:“时候不早,众卿且散罢。”
“起驾——”
随着太监的唱报,胤禛的龙纹皂靴踏过满地狼藉。庆功宴就此结束。
晨露未晞,年世兰的轿辇已匆匆停在坤宁宫外。她顾不得等宫女通传,径自掀了帘子疾步而入,绣鞋踏过青石板上的积水,溅湿了裙裾也浑然未觉。
殿内檀香氤氲,宜修正端坐在紫檀案前抄写《静心咒》笔尖一顿,刚写完“照见五蕴皆空”。
“皇后娘娘!”年世兰的声音带着慌乱。
宜修缓缓抬眸,见华妃鬓发散乱,点翠步摇的流苏纠缠在一起,往日骄矜的眉眼间尽是惊惶。
她搁下笔,青玉笔山与案几相触,发出极轻的脆响。
“你这是?……”
年世兰突然跪伏在宜修膝前,鎏金护甲深深陷入织金地毯的缠枝纹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皇后娘娘,您说臣妾该怎么办?”
她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颤抖,“臣妾兄长昨夜……他昨夜如此嚣张,皇上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