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自有打算。”允礼一字一顿道,“怎么,年大将军还想做本王的主?”他微微倾身,烛光在他俊美的面容上投下深深阴影,“这是年家的意思?”
年羹尧浑身一僵,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这才惊觉,眼前这个看似温润的王爷,此刻散发出的威压竟比皇上盛怒时还要令人窒息。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冷得像西北最深的寒潭,让他想起西北上那些看似温顺、实则一击必杀的雪豹。
“奴才不敢!”年羹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铠甲砸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额头抵地,声音发颤,“是奴才僭越了!”
允礼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跪伏的年羹尧,缓缓直起身子。他伸手整了整袖口,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年大将军好好听本王安排就好,不要自作主张。”
他走到年羹尧身前,弯腰虚扶了一把:“放心,本王保年家……”顿了顿,“以及华贵妃,无事。”
最后两个字说得极轻,却让年羹尧浑身一颤。他抬头时,正好看见允礼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那笑容温柔依旧,可眼底的寒意却让他明白,今日若是行差踏错半步,年氏满门恐怕……
“奴才……谨遵王爷吩咐。”年羹尧重重叩首,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恭敬。
允礼满意地点头:“去吧。”
待年羹尧退下后,允礼站在窗前,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踉跄了一下才翻身上马,不由得轻嗤一声。他摩挲着手中的青玉扳指,想起皇兄昨日咳血时还强撑着批阅奏折的样子,眼神渐渐复杂。
窗外,东方既白。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照在允礼俊美的侧脸上,半明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