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也不恼,自顾自地说下去:“朕这回去……见见弘晖……”他声音越来越轻,“朕会……照顾好他的……”
听到“弘晖”二字,宜修猛地抬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砸在朝服前襟的金线凤凰上。
“皇上!”宜修的声音带着哽咽,“臣妾永远不会原谅您!我们不是对合格的父母,所以我们不配再有孩子,不是吗?”
胤禛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撑起身子在说些什么,却只能无力地陷在锦被里。
宜修突然笑了,“皇上只知道的吧?就算不知道也应该有所猜测——”她俯身凑近,凤冠垂下的珠串扫过皇帝惨白的脸,“为什么自您登基后,后宫再无一人有过孕息?您为什么不敢问臣妾呢?”
“你……”胤禛抬起手想要擦拭掉宜修的眼泪,被宜修偏过头躲开。
胤禛望着她,眼底浮现出几分释然:“小宜……你留在这世上……要开心些……”他艰难地喘了口气,“不要……来得太早……”
最后这句话轻得像叹息,却重得让宜修心头发颤。
胤禛摆摆手:“将外面的人……召进来吧……”
宜修转身时,眼泪已经止住。她推开殿门,外面跪着的众人立刻抬头,无数道目光如箭矢般射来。
“皇上让你们进去。”她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嘶哑,却依然端庄威严。
说完,她径直穿过跪伏的人群,走出乾清宫。初夏的风迎面吹来,带着御花园里残存的海棠香气。宜修仰头看了看天——朝阳初升,又是新的一天,可是胤禛再也没有明天了。
素白的孝布覆盖着朱红的宫墙,九重宫阙在秋风中肃穆无声。允礼——如今的新帝身着明黄龙袍,一步步踏上太和殿的汉白玉阶。礼乐声中,他接过传国玉玺,转身面对跪伏的文武百官,目光却不自觉地望向坤宁宫的方向。
三日后,新帝下旨:
“皇考嫔妃,尊位如旧。年氏晋为皇贵太妃,迁寿康宫;齐太妃李氏、敬太妃冯氏、丽太妃费氏等俱按祖制奉养。”
旨意传到各宫时,年世兰正对镜梳妆。闻言,她手中的玉梳“啪”地断成两截。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