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可是大王安排替换的车驾,如今却不知何时底下混入了刺客,如此,岂非燕家无能?!
王子虔和公主文何曾经历过此等大事!
前者跃跃欲试,后者难免有些后怕,而秦时隔着车窗看了看躺在地上并未反抗的壮年男人,此刻好奇——
对方一直扒在车厢底下,根本无人察觉。
若到了频阳,趁大家都忙着燕将军丧事时故意生事,不仅酿出的祸乱更大,说不定还有机会逃跑呢!
可为何对方又作此情态?
然而对方却狼狈趴在地上,眼中热泪不断涌出,衬托着满身泥灰,格外狼狈,眼神中却全是仇恨与痛苦:
“是冰……是冰……我竟没能察觉……”
此情此景,不似伪装。
秦时便也略微放松——
如今行刺贵人,一为国仇,二是家恨。
战国烽火,连绵不休,百姓们少有安享太平之时。因而哪怕如今严刑峻法,赋税过重,可没有战事,他们能忍当忍,也不愿再生战端。
而如今对方这情况,看来就不是最难消弭的【国仇】了。
对方能如此安静地扒在车架底下不被人察觉,显然也有绝技在身。对于如今十分缺人才的秦时来说,任何机会都不能错过。
她因而吩咐:“令他跪起。”
马上便有两名军士上前一步,将人从委顿茫然的状态提起,再压膝盖,双手反剪。
这动作粗鲁且带着疼痛,对方终于回过神来,但却半分不挣扎,只面色灰败地垂头跪在地上。
秦时问道:“既要行刺,又为何作此哀痛之态?”
对方叩首:“贵人!还请贵人、请贵人……”他想说请贵人放自己一马,他要赶回阳陵,杀了那个狗贼!
当年阿姊带自己嫁人,分明说好了她多多纺织,夫家只供自己一口饭吃就可。可嫁了人后,对方又反悔,欲要令其强替服役,还不给口粮……
阿姊不从,对方就要【弃妻】。
可即便如此,阿姊也不从!
再后来,对方与外头妇人有了首尾,凭律法,阿姊只需通知人家丈夫,对方来将其杀死都将无罪。
但阿姊柔弱且不肯如此,只希望借此让对方重新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