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道路两侧极窄小的范围内,却可允许普通百姓通行。
只是,行走其中同样律法森严:【弃灰于道者黥】这一律令,就是表明假如在驰道上丢东西,就要在脸上刺字了。
而眼前这群人,连抬脚都觉得辛苦万分,谁也不敢保证恍惚间不会有东西掉落——草鞋,破麻,破碗。
因而大家反而会沿着驰道边缘的草地走动,时间久了,这便也形成了路。
秦时一一看过去,神色格外认真。
而就在这时,行道中有干瘦的男人走着走着,突然扑倒在地。
身侧的人连拖带拽,硬是将他拉了起来,而后匆匆两步,又赶在军士查看之前重新整理好,融入队伍。
否则一旦连坐,岂不是无妄之灾?
还有人在身旁催促:“快快快,今天夜里到不了骊山,咱们个个都要受罚……”
身侧有贵人们的车队,这群人并不敢大声喧哗。
只是这压抑的沉默弥漫着,萦绕在秦时心头。
哪怕是在后世,哪怕是看国际新闻里那些身处在战火中央的国民们,都没有这样惨淡与贫瘠。
他们个个面黄肌瘦的,老迈的,还有强忍痛苦的。
甚至有一两位已经只剩破锣般喘气声的妇人们……
那些干瘦的如骷髅一般的底层百姓啊!
秦时的嗓音瞬间干哑,哪怕从文字中无数次描写,也没有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这是役夫。”
燕琮在外躬身应是:“骊山地宫工事庞大,因而总是人口不够。今年,已经征过三次了。”
说话间,又有一个体格稚嫩的年轻人直接跪倒在地。
下一刻,附近的军士手持长戈走了过来:“快把他弄起来!走!快走,若再延误下去。你们是想在骊山干到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