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见过战场的了。
自来战争都有牺牲,攻城战中,云梯高高架起,城墙上头却有金汁与热油。
粪水和热烫的油尽数倾倒,灼烈的温度与刺痛灼烧着人体,却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
他还见过战场以下,寒冬数月冻死在墙头的老兵,酷暑时分一头栽倒下去的皮包骨头,伤兵营里哀痛呻吟不绝。
诸多人因高热脓肿而死,又有许多人在痛苦中自我了结。
还有人老迈回乡,然而妻子儿女老父母,却都已经化作尘土,天地之大,茕茕一人。
怆然不需多提。
相比之下,这些人能手脚健全的活着,已然很好了。
三人的不感兴趣,秦时不必多问就能看出。
但这些人的司空见惯,于她却需要不听不想,强自忍耐。
但要忍耐到何时呢?
她要等待机会,等待着自己顺理成章成为王后,逐渐获得权力,慢慢改善民生……
可待到明年此时,眼前这群人当中,又有几人还活着呢?
“秦君可是不忍见百姓劳苦?”
燕琮贴心道:“马车行速加快,很快就会离开了。”
“若当真万分煎熬,着令将士将他们驱赶至一边即可。”
“若秦君心善,还可赏他们两斗粮食。”
现如今服摇役都要自己带口粮,有这样的赏赐,这群人恐怕要感激不尽。
这样刚刚被她夸赞如君子一般持正的少年,如今说出这样在当下很是合理的话语,秦时却瞬间攥紧了手掌。
她定定看着窗上的绢纱:
“倘若我想叫百姓不这样服徭役,该如何做?”
“这……”
燕琮一时语塞。
若无人服徭役,那该有的工事又如何做呢?
但秦时似乎也不是问他,反而像是自言自语:
“我需要拥有话语权,拥有自己行事断事的自由,拥有一支听令的队伍……”
如此,才能让这些服劳役的普通百姓,最起码能够吃饱,能够在徭役过程中活下来,甚至像【人】一样活下来。
燕琮不明所以,只不过秦君所期望的这些……
待来日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