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朴用茶针拨弄灯芯,火星溅在图中各地的营防图的标记上,他想了下才开口道:“侯爷,也就杨骏能想出这路见面圣的主意。这是要借‘子见父’的天伦,破王峻‘将在外’的兵权啊。侯爷,只不过,我听说陛下班师路线原定过封丘门,现改走澶州渡口。”
郭荣闻言,不由的看下布防图,然后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的话,想来明天父皇他们的人马都能抵达澶州渡口了!”
“侯爷,若是明日面见陛下的话,切记不谈国事,只谈父子感情,切莫让王峻抓到把柄!”
郭荣对于王朴的告诫之言,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可不敢有丝毫的差错,否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
次日,黄河浊浪拍打着澶州渡口的青石堤岸,郭荣按剑立在浮桥中央,晨雾中的蟒纹玉带扣折射着冷光。对岸传来銮驾的钟磬声时,他身后的“接驾”仪仗突然扬起旌旗——杏黄旗上“周”字的走之底多了道挑钩,细看竟是“宋”字的变形。
郭威的御辇在雨幕中停下,车帘掀开处露出紫袍玉带,却掩不住眼角的倦意。当他看见郭荣的身影竟然出现在这里时,不由的叫停车队。
河风轻拂,带着几分凉意,将郭威的话语切割得断断续续:“荣哥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目光,如同古老松林间的斑驳光影,轻轻掠过郭荣的身影。郭荣身着官服,那衣裳虽略显陈旧,几处细微之处还缝着不惹眼的补丁,却难掩其端庄与正气。
自郭威登基为帝以来,宫廷内外皆以节俭为尚,奢华之风渐息。望着眼前郭荣这朴素无华的模样,郭威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慰。这份不加雕饰的简朴风格,正合他心之所向。郭威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对儿子无声的赞许,仿佛在这一刻,他看到了大周未来的希望,正静静绽放在这不起眼的角落。
郭荣单膝轻跪,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恭敬,拜道:“儿臣恭迎父皇圣驾,听闻父皇今日途径澶州,念及父皇一路风霜仆仆,特让新妇金盏精心烹制了几道家常小菜,愿父皇品鉴一二,也让孩儿略表孝心。”
这便是王朴精心策划的情感攻势,郭荣一上场,便直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