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砚匣轻轻搁在书案上,殿外传来黄鹂啼鸣,云舒眼角余光扫过书案角落,那里压着半张信纸,边缘露出“大阿哥”三字的笔锋,墨色比案上其他纸页浅上几分。
永琏忽然起身,带起的风将信纸吹得掀起一角。
云舒看见那张纸背隐约有浅褐色纹路,像是被火烤过的痕迹。
“这几日读《资治通鉴》,脖颈酸得厉害。”永琏忽然转身,离她不过三尺距离,身上的沉香混着墨味扑面而来。
“姑姑在皇额娘身边伺候,手法必定比撷芳殿的人强。”他说着便要坐下。
云舒垂眸应“是”,指尖触到永琏后颈时,听到他舒服的喟叹声。
春日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书案上投下斜斜的格子光影,那张露出“大阿哥”字样的字条正落在光影交界处,像道割裂纸面的利刃。
永琏忽然轻哼一声:“用力一些。”云舒勾唇一笑,轻阖眼眸,遮住眼底的淡漠。
永琏感受到肩颈处忽然的指尖发颤,肆无忌惮的扬起嘴角。
“二阿哥万金之躯,奴婢惶恐。”云舒轻声开口,余光扫过书案上的青铜笔架。
永琏微微一动抬手按住她手腕,指腹触到她内侧的肌肤,“皇额娘跟你说过,要仔细看着本宫?”他声音里带着笑意。
云舒浑身僵硬,低垂着头不敢说话,努力做好一个「本分」的宫女。
一旁多宝阁上,传来西洋钟嘀嗒的声响。
云舒忽然福身退开半步,“长春宫还有事情,奴婢不敢打扰阿哥用功。”
永琏忽然轻笑一声:“姑姑的橘子糖,用完了,明日记得送些新的来。”
说着起身走向书案一边,云舒看见他拿起那封露出“大阿哥”字样的信纸,指尖在纸背某处轻轻一按,浅褐色纹路骤然显出血色字迹。
云舒瞳孔微缩,永琏的人设变化太大了。
“姑姑替我谢过皇额娘,这砚台甚好。”他朗声开口,将信纸随意扔在书案上,她的面前。
他说这话时,阳光正照在他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让云舒想起几年前,她频繁出入撷芳殿照顾他时——那时候,他眼底还没有这般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