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琏听着帐外气势如虹的号角和马蹄声,指尖捏着湖笔在宣纸上洇开墨痕。
“二阿哥万安。皇后娘娘身子不便,特命奴婢来给阿哥送些吃食。”清脆如银铃的声音自下首传来。
永琏握笔的指尖骤然收紧,目光却仍凝在纸上,直到云舒捧着描金食盒走近檀木桌时,才慢悠悠抬眼。
她还是喜欢浅色的衣裳,月牙色的宫装上绣着细密的缠枝莲,耳下坠着那熟悉的白玉莲花耳坠,随步轻晃。
“又做了栗子糕?”他看着食盒里堆叠的菱形糕点,喉结微动。
云舒垂眸将青瓷碟搁在案头,袖口掠过砚台时带起细微风动,墨香混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青橘香扑面而来。
永琏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攥得泛白,云舒惊得伸手去扶,却见他指尖沾着的墨汁蹭上她腕间,晕开小片阴影。
帐外忽有小太监尖细的嗓音传来:“阿哥爷,您的药好了……”
“呈进来。”
云舒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眼中意味不明。
永琏摸索着手指,眼尾微挑,在云舒转身取糕点时抬手将药碗打翻。
深褐色药汁泼在他月白中衣上,蜿蜒如蛇,云舒惊得低呼:“阿哥可有被烫到?”
“无事,劳姑姑伺候本殿沐浴了。”
永琏解着玉带的手指顿在半空,眼尾红得像秋日经霜的枫叶。
……
紫檀木屏风后,云舒握着湿帕子的手微微发颤,努力闭气半晌,才让自己的脸看上去红的不正常。
帐中铜炉烧得正旺,蒸腾的水汽让她毫无顾忌的欣赏眼前的美男沐浴图。
浴桶里的水泛起细碎涟漪,永琏忽然动了身子,斜倚在桶边,好在云舒反应及时,敛下肆无忌惮的眸光。
看着云舒怔愣一瞬,便垂眸替他擦拭肩颈。
她腕间的琉璃珠串蹭过他锁骨,他却忽然扣住她手腕,墨色眼珠在水汽中浸得发亮:“听说皇额娘跟你提了选福晋的事?”
云舒顿住,绿枝果然是他的人。
云舒指尖微凉,眼眸一直垂着,说出口的嗓音和平常没有一丝区别:“是。皇后娘娘记挂阿哥身体,也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