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行礼,已经被皇帝按下:“都下去吧。”
所有宫人陆陆续续出了内殿,云舒和进忠一前一后最后退出,守在门边。
“皇上,皇额娘可还好?”富察琅嬅的声音透过轩窗传来,带着少见的颤意。
“已服了牛黄清毒散。”皇帝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只是这病症……”他忽然顿住,云舒听见瓷器轻响,似是皇帝接过了皇后递来的茶盏,“太医院说,是痘疫。”
廊下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照得琉璃瓦上的雪泛着冷光。
慈宁宫本就是封着的,这一回,皇帝也没有要打开慈宁宫的意思。
皇帝现在来,不过是想要皇后支持的他的想法,不想让人说他凉薄。
富察琅嬅指尖轻颤,低垂着眼眸,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痘疫本就会传染,为了皇上龙体,为了后宫安稳,更为了天下百姓。慈宁宫……需皇上下令,严禁……出入。”
她还是顺从了皇帝的意思。
皇帝:“皇后说的有理,痘疫凶险,需以江山为重。”
富察琅嬅垂眸不语,指尖攥着帕子绞出褶皱。
这几日,慈宁宫抬出来的人,还有皇帝的作为,已经证明,太后这次凶多吉少。
天光大亮之时,慈宁宫又抬出了一个小太监。
甄嬛斜倚在降紫色的软榻上,望着窗外皑皑白雪,指尖捏着鎏金护甲,将茶盏重重搁在紫檀小几上,盏中茶汤溅出,在毯上洇开暗黄痕迹。
“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望着窗外紧闭的朱门,护甲划过杯沿发出刺耳声响,“说是怕痘疫蔓延,实则是忌惮哀家的能力。哀家能让贵妃死,让他害怕了。”
案上诗集被风掀开,书页哗啦啦响着,惊飞了檐下觅食的麻雀。
四个小宫女垂手立在一旁,最前头的巧儿攥紧帕子。
自慈宁宫有人感染痘疫,皇后就下了懿旨,太医院任何人不得踏入慈宁宫半步。
她可不信这懿旨不是皇帝的意思。
殿内的黑炭烧得飞起了青烟,可巧儿仍觉后颈发凉,目光不经意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