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抬轿的人,每人多赏一个月月例。”映水颔首应是。
她对着鎏金铜镜拨弄珍珠步摇,镜中女子眉梢微挑,眉尾那点朱砂痣在暖光里晃成一点丹砂:“人带上来了?”
“回娘娘,在偏殿跪着呢。”凝香递来暖炉,声音里带着几分气愤。
沈云舒转身走向偏殿,金丝楠木雕花屏风上映出个颤巍巍的身影。
那小太监不过十四五岁,青衫上还滴着水,膝盖磕在软毯上,额头抵着地:“娘娘饶命!奴才真不是故意的……”
她居高临下望着他发颤的后颈,想起今早轿辇颠簸时,毁坏的那件旗袍。
“不是故意的?”她冷笑一声,金镶玉护甲划过他后颈。
小太监猛地抬头,脸上泪痕混着冰碴:“奴才真的只是滑了脚……求娘娘开恩!”
他膝头蹭过湿地毯,带出一道灰印,像极了宫墙上被风雨剥蚀的苔痕。
“这波斯进贡的地毯都污了。”
沈云舒皱眉,扬手示意:“拖出去,跪在殿前滴水檐下。”一边候着的太监领命上前。
却听她忽然补了一句,“让人往他身上泼冷水——免得冻着了,说本宫苛待奴才。”
偏殿门“吱呀”一声推开,冷风卷着霜气灌进来。
小太监的哭喊声渐远时,沈云舒忽然听见廊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苏培盛的尖细嗓音:“皇上驾到——”
来的还挺快,这有眼线就是好使。
她回永寿宫的路上,让皇帝的眼线去禀报这事,这才过去多久,怕是刚下朝没一会儿就往这边来了吧。
云舒转身时,正见明黄龙袍扫过门槛。
皇帝帽檐上沾着些许霜星,目光掠过她随性的穿着,又扫向殿外狼狈的身影,竟难得地怔了怔。
“爱妃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