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淅淅沥沥,男人身子动了动,似乎要站起身体,但又好像没有多少力气,重新靠回墙壁上。
趁着这个机会,何曼飞速弯腰拿起了雨伞,撑在头上微微一斜,遮住了男人望过来的视线。
在抬头时,她的身影略微僵硬片刻,随即如同什么也未曾察觉般匆匆抬腿离开。
雨还在下。
后腰处有伤口,齐旻站不稳身体,慢慢滑下去。
雨滴落在他面上,夹杂着湿漉漉的风。
他眼前视线有一些模糊,隐隐约约只看到一片模糊的橙色。
橙色似乎落下去,又被人捡起,他视线里多了一团淡淡的,柔和的黄。
很像他年纪很小时,阳光穿过窗户落在眼皮上的感觉。
……有今天这个下场,齐旻早有预料。
这么多年,他继承爷爷衣钵,奔波在祖国最危险的边境,常年在生死线上擦肩而过。
他们这样的人,甚至不能留下一张照片。
所以没有妻子和后代也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好在齐旻对那些也并不感兴趣,寻常人家的温馨幸福,与他是绝无关系。
他偶尔也在任务结束后的黑夜看着万家灯火发呆,那许多的灯光璀璨,其实没有一盏与他有关。
他父母早亡,家中只有一位爷爷,然而爷爷也有其他的儿子,倘若他真的出事,老人家应当也能撑过去。
既然这样……
他迷迷糊糊间任由长睫垂落,想这样也好。
他在黑暗中穿行的一生,结束在这个黑暗而冰冷的雨夜也好。
然而呜哇呜哇的警车声音响起,五颜六色的警车灯光从四面八方照过来。
齐旻困倦又不耐的抬眸,为首的人在看清他面容的那一瞬,立刻围了上来。
他被送到了军区医院,再醒来已经是风和日丽的中午。
军区医院院长知道他的身份,在他醒来不久便赶了过来,同他说了很多话,齐旻却什么也没听进去。
他只得知,是一位女士路过警察局时向值班的工作人员举报不远处的巷子里有一个在流血的人,所以他们才出了警。
院长说,“那位女士救了您的命。”
齐旻苍白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