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趟是去哪儿啊?”进忠才想起来没问过她,就直接随她一道走了。
“去御药房,要点治发热的药。”“这可不是巧了么,我也是去御药房,替我师父弄些跌打损伤的药。”嬿婉不知他这话真假,怕他是借机想和自己多处一会儿,所以得想法子摆脱了这尊瘟神。但她又见着他脸上的伤是实实在在的,也有可能他是想去求些自用的药膏,又不想在宫女面前伤着自尊,才假称是为师傅要的。
“樱儿,你这张脸,敢不敢赌一赌?”无需累赘的铺垫,进忠以为自己摸到了她难以明说的心意,见她愣住,就又擅自替她做了主张:“若成了,你就做我向上爬的梯子,你在万岁爷面前得了脸吃了肉,就赏脸分奴才点儿肉汤吧。”
嬿婉反倒如释重负,这奴才原是想将她举荐给皇上,既是这样,那必定不认得她是公主了。她虽不喜刮主子油水的奴才,但再差也差不过搬弄是非会在皇上跟前为了宠信把她卖出去的小人,她思忖着应对起来。
“公公,我无心侍奉皇上,只想安分守己做好份内事。”她语气平和,进忠却觉得陌生,她不是一心想往上爬么,这里又没有别人,如今她求自己帮忙,怎么也不肯说实话。
“万岁爷是顶好的人,性子也缓和。”“万岁爷”本就是对皇上的恭维之词,进忠以为她思量着摸不透这个不同于乾隆的皇上,所以为她解了惑。
“奴婢实在是没有侍奉君侧的心,公公太抬举奴婢了。”这个自称听得进忠抓心挠肺地难受,炩主儿不该是奴婢,也永远不该仰人鼻息。
他望着寒风吹动她鬓角的发丝,她面容决绝,不容他再提。进忠看了又看,这是他的炩主儿没错,化成灰他都能记得她的样貌。
万一她早已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把前世的记忆都一笔勾销了呢?
或许只有他一个人还带着前世抹不掉的痕迹,刚刚的一切不过只是个巧合。
进忠心口堵得慌,果真如此的话老天真是向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若是原来的炩主儿他或许能狠的下心做完她求他做的,剩下就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可若是现在这个青涩倔强还不懂得向他求援的嬿婉,他又怎能狠心将她丢在启祥宫任人磋磨。
终究又是着了她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