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执库的宫人干的是伺候皇上后妃的衣料服饰的活儿,进忠走进去见有不少约摸十四五的宫女在浆洗衣裳,手在水盆里冻得生了疮,但活计忙碌,估计是身上汗流不停,所以都着极为单薄的素色褂。
她当时应也是如此,无论是寒冬腊月还是盛夏酷暑的时节,日子都各有各的难过。
进忠问了掌事的伊姑姑,再一次的相同答复几乎击溃了他心里的防线,照着她前世的轨迹怎么哪里都寻不到她,她像一只蝶,翩翩落至他的眼前又悄然不见,徒留他一个人不愿甘心。
那就是在永寿宫了,可是这座紫禁城的永寿宫只关着一位弃妃,年岁上来看绝无可能是嬿婉,进忠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
也是,他入宫已有六年,前世的嬿婉比他年长,若这世的嬿婉真的存在他怎可能从未见过。雨夜的那一面或许是他臆想出来的,嬿婉恨毒了他也永不可能原谅他临死的那一句诅咒,所以他们的再相逢都是他一个人的妄念罢了。
进忠也不知自己走去了何处,日落月起,总是日复一日,他心头没个着落,只埋头走着,忽然见了一双金贵的靴,他惊慌地抬头望了一眼来者,紧接着就是分毫不错地跪下请安。
“奴才给四阿哥请安。”还好他认得,请了安就垂头不语待四阿哥出声。
承淇没看清进忠的样貌,但看清了他脸上有红痕,这难道就是十妹听说的被师傅责打的小太监?真是巧了。
承淇身边并没有太贴心的奴才,他对嬷嬷与太监都客气而疏离,指不定哪个心思深的寻了机会就与他人勾结上了要给他使绊子,他不得不多防。
他对身边的奴才尚且如此,对这陌生的太监自然更不会有多少怜悯,只是想着四妹提了,他便顺手把纸包递过去:“免礼,我这儿有两块糕点,公公不嫌弃的话吃了吧。”
主子给的东西不论好坏都是赏,自是要谢恩的。进忠极迅速地瞥了他一眼,不见他面色上带戏谑或阴狠,想着自己与四阿哥平素从未往来,他既不认识也就犯不着毒了自己,这只不过是四阿哥随手一赏罢了。
“谢四阿哥赏。”进忠拆开纸包,见四阿哥突然想起了什么,向他手里一指:“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