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战战兢兢地习字,甚至寻出了为数不多的压箱底书册仔细翻阅记诵。前额的汗滴落至纸页上他也浑然不觉,但从最初的惶恐无助中回过神后,他又有了另一念。
公主虽是对他是一时兴起,也严重高估了他这半吊子的水准,但公主极为赏识八斗之才一定是明摆着的事实。他若能经年累月地佯装下去不漏馅,在公主眼中正人君子的形象也就能维持得长久一些了。
于是他决定在休班的那一整日出宫走走,买些书籍和毛笔。或是为了不辜负公主的期许,又或是为了贪得公主因蒙在鼓里而对他额外的赞赏与温柔。他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因她的示好而一度想要索求更多,分明早已偏离了曾经意欲在远处护着她的想法。
春婵昨夜去了寿康宫,也成功让其他宫女带话,约得正浇花的澜翠出宫门与其见了一面。但澜翠一听十公主欲再见自己就开始支吾着推脱,春婵好说歹说才与她相约了五日后她不必值更的那晚出寿康宫与自己及公主聊聊天。
“得带些治伤的膏药给她,还得尽快救她出来,不然她这苦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听春婵描述澜翠指尖上被茶具烫着的新伤,嬿婉急得六神无主。
“奴婢觉得她还真未必肯收,且奴婢再怎么劝,她都很抗拒。”春婵愣了一会儿,喃喃道。
不用春婵多言,嬿婉也知澜翠既然这样,那么所谓的丢虫连一试的可能性都没有了。她将手指插在发间,蹙着眉考虑其他法子,思前想后还是觉着没底。
“公主,您不如去求进忠公公想想办法?”春婵犹豫了许久,但想到公主晨起就望那两朵枯败的凌霄花望得出神,她还是决定开口。
“不成,”嬿婉当即回绝,见春婵讪然一笑,她又觉自己话说重了,连连解释道:“我要是有法子,只缺些如糯米粉之类的零碎,就觍着脸去麻烦他了。可如今我这是连头绪都没有,若一股脑儿全丢给他,让他一个御前的副总管手伸到寿康宫去,这不是存心给他甩难题逼他犯险出奇招么?”
“那就罢了,奴婢也只是胡乱一提。”春婵垂头道,不等嬿婉再开口,二人就听得外头传来脚步声。
嬿婉迎出去,见为首的是那身形胖大的孙财,险些要将早膳都吐出来。
孙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