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时,杜湘东正坐在小马扎上发呆,浑身洋溢着一股酒气。现在的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上班磨洋工,还把老吴的爱好继承了下来,窗台上的半瓶白酒永远不见底,隔一会儿就吱溜一口。所以到了傍晚时分,人常常已经“高”了。耷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他好像没听见刘芬芳的话,只是望着夕阳之下的河水。上游在开发旅游,这条河也得到了治理,还和山里的水系连接了起来,景致变得颇为潋滟。逝者如斯,仿佛没人记得河床还有干涸的时候,更难记得在那河床里,曾有人亡命奔逃,有人冒死追逐。
刘芬芳又说:“晚上洗洗,多打香胰子去去味儿,我也让你沾个光。”
杜湘东仍然置若罔闻,眼皮上落了个苍蝇也不轰。
刘芬芳就有些气恼,她用穿鸭肉的签子扎了杜湘东一下:“你是死人呀你。”
一激灵,死人就活了。杜湘东揉着脖子扭头,正待感谢刘芬芳的恩赐,恰好瞥见了驶向看守所正门的两辆汽车。前面一辆是蓝白条的警车,这并不奇怪,大约是各派出所和支队往所里送人的。既然犯罪和逮捕都不挑时候,看守所在下班时间也得随时等待接收犯人。后面亦步亦趋的却是一辆硕大无朋的奔驰,这就有点与众不同了。两车依次停下,奔驰车里跳下两个男人,一个西装笔挺,手拎公文包,另一个年轻许多,打扮得花里胡哨,还染了一脑袋黄毛,走路却一拐一拐的。俩人紧赶几步来到警车旁,簇拥着第三个男人出来。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