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一床底的酒瓶子,一个个敲碎了下半部分摆在了床底下,尖锐着的那部分朝里,瓶颈朝外。
满满一床底,一米八的大床下,全是这个。
方棠和夏秋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两人脸都白了,下意识地,夏秋去看陶泽丰,方棠去看柳植。
两个男人也一起蹲下身子,探下了头。
“继梁这些日子挺好的啊,他正常吃饭,正常上班,和我们说话和女儿说话都挺好,有时候下班还会去补习班接孩子。”
吴爸爸的声音直打哆嗦,显然这满满一床底的破酒瓶把他吓着了。
“不可能的,继梁不会想做什么吧?柳植、方棠,你们告诉叔叔,继梁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最了解他了,他可是个老实孩子啊。”
“他到底想做什么啊?他没什么反常啊……”
吴爸爸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望向他们的眼睛里,急于想获得什么答案,目光游来荡去,就是不敢再往床底下看。
方棠扯下床单盖住,她伸手给夏秋,把闺蜜拉起来。
房间门口呆住了两个人,吴妈妈和肖妈妈,两个妈妈都是呆若木鸡,至今没回过神。
“出去说?还是在这里说?”方棠问,她揉了揉太阳穴,头痛。
这下谁都能看出来,吴继梁实则根本就没放下,他还是那个受了大刺激,一心想报仇,甚至是一心想求死的——吴继梁。
这满满一床底的碎瓶子有什么用?只有一个用,就是哪天像上次那样,肖曼和那个“姘夫”回来了,他可以一酒瓶子捅上去。
吴继梁想死,他早就不想活了。
方棠脸色铁青,她站在屋里,觉得周身发冷,心如死灰。
柳植骂了一句国骂,觉得不过瘾,又骂了一句,这一句比上一句语气更重,更难听。
陶泽丰走到门口探头看了看,确认了孩子在屋里乖乖做作业,门也关实了,才倒回来。
“先把酒瓶子都清理掉,这东西不能留。”
柳植点头,他们马上开始清理,小心翼翼地,这一清理,清理出了一共四十五个碎酒瓶。
吴继梁把它们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每个中间都有东西隔开,确保不会发出相撞的响声,很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