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怀肃、刘怀敬兄弟时常送些茅草和芒草过来,萧文寿与臧爱亲日夜编织,连小侄女刘兴弟也跟帮忙。
刘道规与刘裕负责售卖。
舅父萧源之终于传回消息,二兄刘道怜如愿以偿,进入国子学。
国子学原本只接收三品以上及国公之子孙、从二品以上高官之曾孙,不过桓温掌权时,推行“庚戌土断”,抑制豪强、朋党,启用寒门庶族。
国子学也开了一道小门,接纳有才学的寒门子弟。
淝水之战之所以能打赢,其实也是庚戌土断留下的家底。
荆州西府军在桓冲的率领下,亦浴血激战。
只是大胜之后,桓家与谢家一样,被朝廷一脚踢开,加上桓冲恰好病死,桓家亦遭到打压,日渐衰弱。
“咱家终于出息了!”母亲萧文寿抹着眼泪,依依不舍。
二兄刘道怜几乎成了家中的唯一希望。
从国子学中出来,一般是正五品上,留在建康,便是谏议大夫、御史中丞、中书舍人等职,外放州县,关系硬、门第高便是太守,若是二者皆无,也能混个长史、参军……
当然,官位也分清和浊。
长史、参军都是浊官,劳心劳力的命,但好歹有了一个向上爬的梯子。
“莫高兴太早,以后什么景象,尚未可知。”刘裕懒懒散散,斜了一眼刘道怜。
萧文寿柳眉倒竖,“那也好过你游手好闲,嗜赌成性!”
刘道怜仿佛故意气刘裕,意气风发道:“他日平步青云,兄长和小弟可来投我,总好过在乡里偷鸡摸狗。”
刘道规眉头一皱,“二兄这话过了。”
刘裕也站起来了,不过并没有生气,轻笑一声,只是神色有些落寞。
刘道怜在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却不知是刘裕为了这个家到处奔走,不然他也没机会读书。
“道怜。”萧文寿也是满脸愠色。
刘道怜赶紧弯腰拱手,“小弟一时失言,兄长勿怪。”
覆水难收,有些话一说出口,再想收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平时两人就不太亲近,话也很少。
刘裕甩甩手,一言不发,转身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