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做主便是。”刘道规困得不行,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也就懒得再管这些琐事。
睡了一个上午,醒来时,铁甲、皮甲、刀、衣物、船都换成了钱,堆在正屋。
足足有两万三千钱之多。
到了晚上,刘怀肃带着一万多钱赶来,满脸惭愧,“跑了一天,家家户户日子都不好过,只凑出这些。”
严格说起来,北府军并非朝廷正编的官军,属于北府诸将的部曲,只在京口广陵一带分了些田地,靠种田勉强度日。
南下之初,地多人少,日子也能过得下去,但落地生根后,北府军娶妻生子,家中人丁越来越多,田地就不够用了。
没有仗打,便没有战功赏赐,也不能去北地劫掠,日子当然不好过。
这年头士卒地位极其低下,跟奴隶僮仆没太大区别。
“能凑出一万多钱,族中长辈已经不容易了。”刘裕叹了一声。
刘怀肃道:“还差一万余钱……”
刘道规将这三万五千钱分成两份,一边两万五千钱,一边一万钱,“这两万五千钱留着买官,这一万钱是卖甲所得,分给当日跟随我们去蒜山的兄弟。”
刘怀肃一愣,“这……”
“这是规矩,他们流了血,担了风险,难道还要让他们两手空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两万五千钱是昨夜的收获再加刘怀肃借来的,另外一万钱则是卖铁甲的钱。
这年头,大伙儿都不容易。
刘道规家艰难,其他几家也难。
别人帮自己,没道理不帮别人,世道这么乱,互相扶持,抱团取暖,才能过下去。
再说铁甲还是孟龙符抢来的,虽然他没提此事,但刘道规不能就这么算了。
“阿规所言甚是,不能寒了其他兄弟的心。”刘裕点头赞许。
“那买官之事……”
“兄长勇武过人,先给兄长卖,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刘道规十分大度。
机会多的是,以刘裕的勇猛,在军中肯定能逐渐展露头角,到时候再回头拉一把自己也是一样。
山不转水转,事急从权。
“唯有如此了。”刘裕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