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酒坛猛灌一口,辛辣的酒水顺着嘴角流下,又接着说:
“黄崇老谋深算,岂会轻易再让粮道暴露?奔袭黄花谷断粮道,也是拿全军冒险!”
石纲点头赞同,压低声音道:
“他还说,只要夺回袁家关,就能震慑明军。可如今主力分散,后方空虚”
“蠢货!”
方克行拍案而起,震得酒坛倾倒,酒水在地图上蜿蜒成河。
“作为主帅,当以全局为重,应调集山炮、冲车,在关下挖壕沟、筑土垒。待圭圣军粮尽,再发起总攻。就算要攻,也该留下精锐,以防明军反扑!”
帐外传来更夫打更声,石纲望着方克行布满血丝的双眼,犹豫片刻道:
“若战局不利,后岭地势险峻,可构筑防线。那里仅有一条山道,易守难攻,或许能迟滞明军进攻”
方克行凝视着摇曳的烛火,良久才缓缓开口:
“告诉弟兄们,拿稳了手里的兵器。这场仗,恐怕没那么容易”
寒风呼啸着掠过营帐,烛火突然剧烈晃动,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帐幕上交织成一张破碎的网。
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较量,正在这暗潮涌动的夜晚悄然酝酿。
暮色笼罩着袁家关,谭威站在城头,望着远处扬起的滚滚烟尘,眉头拧成了一个 疙瘩。
自攻破袁家关后,他便隐隐感觉到敌军的异动,此刻看到遮天蔽日的旌旗,心中已然明了,敌军主力到了。
风卷着碎草沙砾打在脸上,他下意识摸向怀中,那里本该存着黄崇的通讯密信,却不知为何迟迟未至。
“将军,侦察兵回报,敌军先锋已过老余沟!”
亲卫的禀报打断了他的思绪,谭威转身,目光扫过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士兵。攻打夔州时,圭圣军伤亡近三百人,虽补充了兵力,但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千人。
他握紧腰间的佩刀,在心中迅速盘算,袁家关虽地势险要,但城墙低矮,难以久守,必须另谋他策。
“赵岩!”
他突然唤道,声音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你带两千人埋伏在山后,听到号角声再出击!”
赵岩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