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渠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沈墨迅速吹灭油灯。在黑暗中,他握紧了怀中的图纸——这不仅是抵御外敌的城防图,更是穿透层层黑幕的利刃。而此刻在工部密室,郎中颤抖着将密信投入火盆,却没注意到窗外闪过的黑影。那是赵莽的老部下,正将偷听到的对话,连夜送往沈墨手中。
3 死亡警告
万历四十六年深秋,刑部大牢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渗入赵莽溃烂的伤口。他蜷缩在草堆里,望着狱卒扔进来的发霉馒头,突然注意到其中一个表面凹陷不平。掰开面团的瞬间,一块带血的铁片掉落在地,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卅七”二字。
赵莽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敲开他记忆深处的铁闸——正是“三十七万领甲”的“三十七”,是张维贤血书里的诅咒,是萨尔浒战场上将士们破碎的铠甲。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铁锈味的血渗进“卅七”刻痕,恍惚间,铁片上的字迹仿佛在流动,化作漫天箭雨。
与此同时,夜色笼罩下的工部衙门,楚红药如狸猫般翻过墙头。她贴着滴水的屋檐潜行,腰间皮囊里的迷香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气息。档案库的铜锁在她特制的钥匙下应声而开,腐纸与樟脑的气味扑面而来。
楚红药点燃袖中暗藏的荧光石,快速翻检架上的卷宗。《万历疏浚记》的封皮已经泛黄,她刚翻开扉页,心脏便猛地悬起——本该记录截流闸坐标的三页不翼而飞,切口整齐得如同刀削。更诡异的是,相邻卷宗的空白处,有人用朱砂画了个扭曲的离卦,卦象中间赫然写着“灭口”二字。
“谁?”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楚红药熄灭荧光石,贴着墙角屏息凝神。两名衙役举着火把闯入,交谈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上头交代,所有与截流渠有关的记录”“放心,魏大人早安排好了,那几个知道内情的,包括牢里那个赵莽”
话音未落,楚红药的袖箭已破空而出。两名衙役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倒在血泊中。她抓起《万历疏浚记》冲出档案库,却在回廊转角处与一队巡逻兵撞个正着。混战中,她瞥见领头校尉腰间的令牌——正是当日缉拿赵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