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抹去脸上的血水,望着逐渐被水雾笼罩的闸口。他知道,擅自开闸已是死罪,但比起即将爆发的灾难,这或许是唯一的生机。楚红药撕下衣襟包扎伤口,目光扫过染血的闸轮:“古谚说‘血祭开锋,凶吉难测’,但愿我们赌对了。”
寒风呼啸,截流渠的水声越来越急。远处,白莲教盘踞的山头传来惊慌的喊叫。沈墨握紧腰间的佩剑,他明白,这场生死抉择只是开始。当权贵的黑影仍在朝堂笼罩,当地宫的秘密尚未揭开,京城的命运,早已和这奔涌的河水紧紧绑在了一起。
2 地火湮灭
截流渠的闸门轰然洞开,通惠河的怒涛裹挟着碎冰与泥沙,如一条挣脱枷锁的狂龙,咆哮着灌入地下暗渠。沈墨被气浪掀翻在地,他挣扎着抬头,只见浑浊的水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过白莲教布设的硫磺引线,滋滋作响的阴火在水面下化作幽蓝的残焰,转瞬熄灭。
“成了!”赵莽的欢呼被水声吞没。然而未等众人松口气,地底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轰鸣。楚红药脸色骤变:“暗渠要塌了!快撤!”话音未落,头顶的砖石如雨点般坠落,一条通往紫禁城方向的暗道在洪流冲击下轰然崩塌,扬起的水雾中弥漫着刺鼻的腐臭。
水流裹挟着杂物汹涌而过,突然,三具肿胀的尸体从漩涡中浮出。沈墨强忍着恶臭凑近查看,只见三具尸体皆着工部服饰,腰间别着鎏金钥匙,匙柄刻着“万历三年造”的字样。他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当年截流渠闸门的专用钥匙,本该随工部侍郎暴毙后封存。
“是他们!”赵莽突然抓住沈墨的手臂,声音发颤,“隆庆年间随戚帅测绘截流渠的工匠!我见过他们腰间的钥匙!”
沈墨的手指抚过尸体衣袍上的暗纹,那是工部五品官员才有的云鹤补子。他突然想起楚红药在东厂密档中发现的记载:隆庆五年截流渠意外决口,福王府地窖被淹,而在此之前,三名工部要员离奇失踪。如今真相大白——他们不是失踪,而是被灭口后沉入暗渠,永远封存了戚帅设下的“水龙”秘密。
水流愈发湍急,三具尸体在漩涡中时隐时现,仿佛在诉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