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看汞晶中血液的变化。\"林匠师突然提高声调。学生们这才发现,那滴血液在影像推进时,竟会随着战斗的激烈程度而明暗闪烁。当白莲镜使无颜的头骨符文寸寸崩解,奇门遁甲图化作水银锁链反噬其主时,血液红得近乎发黑,仿佛在为这场惨烈的战斗泣血。
影像最终定格在黎明破晓的瞬间。坍塌的矿洞外,汞溪沸腾着掀起三米高的银色浪潮。倭寇残党的惨叫在汞晶中回荡,液态汞如活蛇般钻入他们的铠甲缝隙,顺着耳道灌入大脑。有人绝望地撕扯头盔,有人的长刀瞬间被汞毒腐蚀成废铁,最终都被汹涌的汞液吞噬,凝固成一座座银色的墓碑。
\"这场灾难后,周院长在废墟上建起学院。\"林匠师的手掌覆盖在汞晶上,\"他将自己的血液与净化后的汞液融合,制成这枚警示之晶。每一道血丝与汞液的缠绕,都是对技术与人性关系的永恒追问。\"
下课铃响起时,学生们仍沉浸在震撼中。工坊外,周墨离的身影正沿着长廊缓步走来。他的断腕处已装上精巧的机关义肢,但行动间仍带着当年重伤留下的微跛。路过丙字号工坊时,他驻足望向那枚熟悉的汞晶,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色黎明——陈九最后的挥刀、利贝拉修士的癫狂、还有自己将鲜血融入罗盘时,心中涌起的决绝与悲怆。
当夜,月圆如盘。学院地下室中,那面引发灾难的巨型汞镜残骸突然震颤。残留的汞液在镜面上蜿蜒,折射出虚幻的光影。周墨离独自站在镜前,看着那些闪现的记忆碎片:威尼斯工坊里年轻修士专注绘图的模样,与后来被贪欲扭曲的面容重叠;陈九递来桂花糕时的笑容,和凝固成雕像的瞬间交替出现。
\"你看,技术就像这液态汞。\"周墨离对着镜面低语,\"既能成为照亮世界的水银灯,也能化作腐蚀一切的剧毒。\"他轻抚过镜面,残留的汞珠顺着指腹滑落,在地面汇成小小的银滩。
十年后的守正学院,那枚封存着血液的汞晶已成为镇院之宝。每批新生入学,都会在它面前庄严宣誓:\"以仁心驭术,以明德守正。\"而每当夜深人静,值班的工匠偶尔会看见汞晶中的血液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