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舸也一道过去。
沈逢南仍坐在地上,衣服没换,伤口也没处理,浑身血污,先前护士弄了条毛巾让他擦了头和脸,还剩没擦掉的血迹干在脸颊上。他左边眼睛肿着,右侧嘴角破了,好好一张脸看着骇人。
徐禺声这么多年没见他狼狈成这样,一时不知说什么。
陈舸已经看习惯了,走过去在沈逢南肩上拍了拍。
这时候,什么安慰都是白话,不会让他更好受一些。
三点多,手术室的灯终于暗掉。
沈逢南霍地站起来。
梁研被推出来,戴着呼吸机,几乎没停留,又进了重症监护室。
徐禺声和陈舸松了一口气,虽然还在危险期,但至少比在手术室不出来要强得多。
沈逢南得到允许,获得短暂的探视时间。
他穿隔离服,口罩、帽子都戴好,进去后就站在床边。梁研还在昏迷,她闭着眼的样子和平常睡觉没太大区别,只是脸庞苍白,口鼻扣着呼吸机的面罩。
沈逢南俯下身,一只手撑在床边,离她很近。
就在五个钟头前,她还在长沙发上睡觉,也是这样安静,他喊了一声,她就醒了,睁着漆黑的眼睛看着他,跟他说话,也对他笑。那个梁研鲜活真实。
可一转眼,她在他怀里,浑身鲜血,气息微弱,贴着他的耳叫他别怕。
那场景他回想无数遍,心里的口子越裂越开,疼痛早甚过额头伤口。
沈逢南自始至终没敢碰她。
种种情绪挤在一起,找不到出口,逼得他眼眶湿红。
几分钟过得很快,护士来催人。
徐禺声见沈逢南出来,走过去。
两人在门边椅子上坐着,沈逢南胡乱抹一把脸,眼眶里的泪混着脸上血迹,越发不像样子。
徐禺声看不下去,说:“你这伤赶紧去处理一下,我在这待着。”
沈逢南没应声,也没动。
徐禺声劝道:“你现在坐这也没用,倒不如去把自己弄好一点,你这个样子,回头等人醒了,要吓到的,她受着伤,哪受得了刺激,到时你这脑袋一凑过去,她真得再昏过去。”
这么一说倒真管用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