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身后正有择人而噬的厉鬼在阴冷的追逐。
那张薄薄的状纸。
那几句轻飘飘却又重如泰山的关于旧案的话语。
简直就是阎王爷递来的催命符!
他一路狂奔,肺部如同风箱般剧烈抽动,心脏更是要跳出胸膛。
直到王家那气派非凡、象征着权势与财富的朱漆大门出现在模糊的视野里,他才敢稍稍放缓那亡命般的脚步。
可即便如此,他的心跳依然如同擂鼓,咚咚作响,震得耳膜生疼。
守门的几个家丁看到自家管事这副魂不守舍、衣衫不整、满脸惊恐的狼狈模样,一个个都惊呆了,面面相觑。
这还是平日里那个威风八面的王大管事吗?
王管事根本顾不上旁人那诧异和探究的目光。
他跌跌撞撞地冲进府内,绕过影壁,直奔后院深处那间雅致的书房。
“老爷!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人还未到门前,他那带着哭腔和颤音的嘶喊声便已响起。
扑通一声!
他重重跪倒在紧闭的书房门外,额头死死抵着冰凉的青石板。
书房内,檀香袅袅。
一个身着暗纹锦袍、面容透着精明的中年男子,正慢条斯理地捻着茶盖,轻啜着杯中的香茗。
他正是这王家庄园的主人,县里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劣绅,王翕。
听到门外王管事的惨呼,王翕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皱,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缓缓放下了青瓷茶杯。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久居人上的威严。
“滚进来!”
王管事如蒙大赦,颤抖着推开厚重的房门,连滚带爬地扑到王翕脚边。
他涕泪横流,将方才在方家发生的一切,添油加醋地叙述了一遍。
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诛心之言,他都不敢遗漏。
尤其是方寒最后那番关于旧案、关于京城、关于要鱼死网破的威胁,他更是说得口沫横飞,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那小子,他根本不是人!他就是个从地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