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该上台了。”王大力递来话筒,袖口别着从村民手中收来的蓝布袖标——昨晚他们连夜走访二十户人家,收集到七十二个联名手印,只为证明桑树林的林权归属。
音乐声起,聚光灯照亮展台。陈宇刚开口介绍面料工艺,人群后方突然骚动。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太太在志愿者搀扶下挤到前排,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件旗袍:“这盘扣是周师傅的手艺!”
老太太从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枚褪色的翡翠扣头:“当年振新纺织厂倒闭前,我和陈嫂负责最后一批旗袍封箱。她总说‘盘扣如人心,线要直,结要稳’”话音未落,台下已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陈宇喉头一紧,看见老太太衣襟上别着的「振新职工」徽章,与母亲遗物里的那枚分毫不差。
“各位,”陈宇举起怀表,表盖内侧的“振新留念”字样在灯下清晰可见,“这件旗袍不仅是件商品,更是两代纺织人的心血。二十年前,有人用假账逼停国营厂,强占林地;二十年后,他们又想借合资名义故技重施——但今天,我们有证据。”
王大力适时展开巨幅投影,上面是1963年的林权证书扫描件,落款处盖着县政府的鲜红印章。“根据《森林法》第十八条,桑树林承包权应属村民集体所有。”陈宇的声音响彻展馆,“而某些人伪造的转让协议”他顿了顿,看向人群中脸色铁青的赵宏表哥,“已经被送到省公安厅经侦处。”
会场突然陷入死寂。林耀宗阴着脸想溜,却被两名穿便衣的工作人员拦住——苏瑶带着省台记者及时赶到,摄像机镜头准确捕捉到他额角的冷汗。
“陈先生,”人群中走出位戴礼帽的外商,操着沪语口音,“我祖父当年在上海开绸布庄,曾收过振新厂的货。”他打开皮箱,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老旗袍,滚边处绣着极小的“振”字——与陈宇设计的隐形商标如出一辙,“这些是1947年的存货,听闻您在找老工艺,特来相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