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自二月出征以来,粮草供应艰难,加之久困于辽东,军心浮动。汉王杨谅名为元帅,却偏信齐国公高颎,此人文韬武略,足智多谋。
不日前已派使者前往百济和新罗,欲联合两者从后滋扰牵制。我军则采用步步进击之策,不求与高句丽一时之战,大隋地大物博,兵多将足,缓而攻之,试问以高句丽之物产,能抗衡多久?”
“卑沙城四面临崖,自是易守难攻,若我军围而不攻,就算褥萨准备再充足,城中三万人马,一月可守,一年如何,三年又当如何?
褥萨认为到时何人能解此城之困局,靺鞨七部?还是突厥?到时,我军在沿途险要处一一设伏,试问褥萨又将如何应对?”
榻上灯火骤然一暗,萧邢踱步坐在雕花榻边,信手将铜签拨了拨灯蕊,光线重新明亮起来。
乞乞仲象心头剧震,目光在灯火摇曳中,闪烁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似乎在衡量着每一个可能的选择。
若高颎真依萧邢所言那般行事,卑沙城虽地势险要,但粮草终究有限,大隋军队长期围困,城中军民迟早会陷入绝境,到时不用隋军来攻,自会有人打开城门投降。
而且,这几日据探子来报,隋军确实减慢了行军速度,所过之处,皆安排大批民夫开路修桥,好似真的不急于一时之胜败。
他哪里知道,正是因为医巫闾山派出的几个先锋小队都遇到了高句丽的埋伏,隋军损失太过惨重,加之粮草供应不及,高颎等汉王军中高层才决定暂缓行军速度。
“我高句丽亦非无备之国,就算真如你所述,隋军采取围困之策,我等可以命靺鞨七部,以游击战术骚扰隋军补给线。隋军虽号称三十万,相较之下,这等耗费哪怕是强如隋国,也难以持久。
再者,百济、新罗弹丸小国岂敢与我为敌。”
密布胸毛的胸膛如潮水般起伏,喉咙不自觉地涌动,声音里带着砂砾摩擦般的粗犷,乞乞仲象试图反驳,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自信的倔强。
萧邢冷哼一声,眸光中闪烁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乞乞仲象突然对眼前之人好生厌恶,他的目光似乎总能看到自己的内心。
突然,门外一个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