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清泪悄无声息地从章蔚岚脸上划过,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张医生,你知道吗,五十年前,癌症是治不好的。”
“如果癌症被查出来的时候是晚期,那个人就只能等待……等待癌细胞无限增殖,摧毁人体所有的免疫功能,那时候,癌会蚕食人的生命,它会让患者清晰且痛苦地感受着自己的生命如同沙漏里的沙子般,一粒一粒流逝。”
“可我能做的,却只是看着,明明知道自己会死,如何挣扎却都是徒劳。可赵医生,我才26岁!”
往昔如豺狼般撕扯着她。
“我不是不相信您的诊断,也不是不相信人类如今的医疗技术,但当这种名为‘癌’的病彻底从绝症的行列被划去的今天,我希望自己能郑重地与它做个永别。”
章蔚岚想到了自己接受冬眠计划实验的那天。
父母相拥而泣,流淌着悲伤的泪水依依不舍的与自己道别;好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笑着调侃,等章蔚岚以后醒了,治好癌症后也一定要给他们养老。
但其实所有人都清楚,这很大概率就是最后一面了。
“我真的必须亲眼确认我的癌症确实好了,您可以说我是个老顽固,不相信ai,可我……我真的很需要让一个活生生的人来告诉我,章蔚岚,你的癌症彻底好了,你,战胜了癌症。”
这句话似乎用完了她的全部力气,在“人”这个字眼上,她停顿得格外久,也咬得格外重。
说完后,章蔚岚克制住了嚎啕大哭的冲动,她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拿起包便推门而出。
只留下了愣在原地,脸上写满茫然的赵正籍。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白大褂,短暂的沉思后,毅然戴上眼镜起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