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刹那间,浓郁的血腥味愈发厚重,仿佛凝成了实质,令人几近窒息。
叶璟只觉后颈一阵发凉,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仿佛有无数双阴冷的眼睛,正从屋檐的阴影中死死地窥视着他们。
他的心猛地一揪,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绣春刀。
刘三刀余光瞥见叶璟这副模样,心中暗自揣测:这血腥场景,难免毛骨悚然。
想到此处,他并未多言,只在心中轻叹一声。
叶璟察觉到刘三刀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佯装若无其事地走向窗棂,伸手轻轻触碰窗棂上的雕花,仔细端详。
这雕花可真雕花啊……
但是他的眼角余光却警惕地扫向四周。
……
西厢房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在这死寂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耳。
赵百户揪着刚刚之前,说出信息的老妇人的发髻,将她拖到院中,绣春刀“啪”地一声拍在石桌上,恐吓道:
“说!东边有什么?”
那老妇人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嘴里不停念叨着:
“大人饶命!老身……老身还听见马嘶……”
然而,话还没说完,老人浑浊的眼珠突然暴突,喉间插进半截箭矢。
血,顺着她的脖颈汩汩流下,在这润的地面上迅速洇开。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檐角青瓦响动,二十余名东厂番子如黑鸦般落下,动作整齐划一,落地无声。
他们所着黑衣似是用乌缎所裁,领口袖口皆以精致玄色丝线绣着诡异花纹,似蟒非蟒,似蝠非蝠。腰间束着一条厚实的黑色牛皮腰带,其上镶嵌着狰狞兽首形状的金属扣,散发着冰冷的质感。
长刀悬挂在腰侧,刀鞘同样以黑色为主,其上雕刻着复杂纹路,与劲装的暗纹相互呼应。
头戴黑色斗笠,垂下的黑色薄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双锐利冰冷的眼睛。
且说那为首掌班太监,脸上浮起一阵阴鸷笑意,双手高高擎起黄绢,扯着公鸭嗓子叫嚷道:
“奉督公令,此案移交东厂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