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卓案深深地凝视着地板,额头青筋暴起。
他反复地在心中呢喃着这个名号,脑海之中回想起绿翼事件的最后,蓝弧消失在了黎京广场上——虽然蓝弧一口否认,但不少网民都推测在那天晚上,黑蛹和蓝弧之间应该存在着一场单独会面。
结合当时的事件经过,他缓缓在心中得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结论:
“录音是……真的。”
他像是一具雕像那般一动不动,目光呆滞,汗水自掌心和额头之上淌出。
这一秒钟,脑海之中的思绪像是海啸一样向他涌来,无处可逃。
他咬了咬牙,抓挠着头部,忽然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和蓝弧交战时,把蓝弧的面具撕开了一半。
看见面具下那张染着血的面孔。
当时顾卓案呆滞了一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两年没回家,从而产生错觉——他竟然觉得那染着血的半张面孔,和他的孩子长得很像。
“不……不可能,不可能……”
顾卓案嘶声喃喃着,抓挠着额头的指尖更用力了,指甲的尖端把头皮抠出血来。
冷汗划过面颊,汇至下颚,缓缓地向着地面落去,在地上染出一个小黑点。
凝望着血一样的黑点,顾卓案瞳孔一缩,猛然回想起来,自己三番两次与蓝弧血战,像野兽一样厮杀,亳无保留地将他重创的景象:
似乎他还能听见拳头砸在蓝弧的胸口上时、骨头断裂的脆响;
还能看见腕刃砍在蓝弧的脖颈上时,划出的那一条漂亮的血线,纷纷扬扬的血液裹挟着电弧在天空中飘舞……
血……
飞扬的血……
那时他所感到的快感,好像在这一刻化作了成千上万倍的负罪感;
那时溅在面具上的血好像又回来了,毫不留情地泼在他脸上,把整个视野染红。
他觉得整个世界好像都被血色笼罩,蓝弧的哀嚎声还近在耳边,不断地、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之中回响着。面具上的血像是一条大河那样无休无止地往下淌去,直到把他整个人淹没。
我的儿子是……蓝弧?
顾绮野……是蓝弧?
怎么可能?
这